晏怀林知道季小妹有天赋，只是鉴于她年纪小，总担心她不够沉稳，无法按捺下心来认真学。

以及，年轻人性情急躁，总容易忽略一些细枝末节，从而不容易发现问题。

却没想到，这个师妹虽然年纪小，但还是很心细的。

“不错，r病毒虽然有变化，但总体而言，它的进化还是有规律可循的。”

晏怀林将她所有发现病毒的线索，全都按照时间线串起来，“比如，你们第一次在渔村遇到的那2个病例，还是初期病毒在尝试与宿主共存，但失败了；后来在海上提取的样本，病毒已经进化，有一定的概率和宿主共存。”

这些都是季小妹亲身经历的，听得她连连点头。

“……这证明r病毒或者是r相似病毒一直在进化，直到在泛古大陆，和那些更原始的r病毒混合，形成更稳定的一种形态……也就说，r病毒更成熟了。”

“师兄，您的意思是，r病毒一直往它的‘目标’进化？”

季小妹一边点头，一边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想，“而现在它基本上已经实现了这个目标，下一步呢？难道要与t病毒合体？可是，t病毒的特征完全与它相反，那怎么可能……”

晏怀林很满意她的聪明，然后引导式地反问：

“为什么不可能呢？或许，它只是想拥有宿主的身体，而不是宿主的意识呢？”

毕竟，这个病毒有它自己的意识呢！

“这……这怎么可能呢？”

季小妹被他的说法惊到了，脑中当机了一下，随后下意识地反驳。

晏怀林不欲与她争辩，只说道：“我们明天去下一个渔村，看看那里有没有感染瘟疫后，症状很严重的人，观察一下他们的言行就知道了。”

若是他没猜错的话，在没有和t病毒合体前，r病毒最多只能剥夺感染者的意识。Μ.5八16０.cǒm

当然，代价可能是，让感染者陷入无止境的昏睡中……

但最终，感染者还会因为供给不足，而丧命于此。

也就是说，r病毒无法独自完成对宿主的“鸠占鹊巢”，它一定还会找机会和其他病毒融合再进化。其中很大一种可能，就是和t病毒合作。

季小妹真的被这个猜想吓到了，以至于后面晏怀林说了什么，她都没有听清。

“师兄，若是情况真的如你所说，那咱们以后……是不是还会遇到更厉害的病毒？”

夜色里，季小妹的声音听上去有点颤抖，她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衣，此刻也分不清她究竟是冷，还是害怕口中的病毒。

单一个瘟疫，就造成一场大灾难，更何况还有更厉害的病毒？

她殷切地看着他，希望他能摇头。

然而，晏怀林只是叹了口气，清幽地说道：“师妹，我们需要做的还有很多，尽力而为吧。”

他也是现在才明白，外公口中说的灾难可能真的存在。

纵观历史，人类从来不是幸运的，数万年前的古人从t病毒下侥幸逃生，并不代表t病毒大发慈悲。而寒潮下的r病毒被封在冰层下，也不是它对人类心生怯意。

它们，都只是在等待时机，完成最后的大反扑。

它们甚至可能和人类一样，想成为这个世界的领主而已。

想到这里，晏怀林又拿出一本记录本，里面还记着几张药方。

“这些东西先放在你这，后期的药方调整方法，我也写在了后面，你可以研究一下。不懂的地方，也可以问我，当然你也可以翻看师父留给你的药书，上面有记载每种药物的用法……”

对于表妹之外的人，晏怀林哪怕看重她的才能，也没有太多兴趣为她开解人生。

这些问题，需要她自己去消化，尤其是她还想成为这个领域拔尖者，必然要先接受这个现实。

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更不能解决病毒。

晏怀林留下本子，以及一句：“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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