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魏宝令心里是有数的。
其实真不至于说这些。
没那个必要。
是不是对她挑剔,她自己心里明白。
眼下来说这些,反而让人觉得没劲。xyi
魏宝令倒直接的很:“我心里没什么,所以即便知道了这些,也从没跟人说起来过,更没有抱怨过什么。
没能入官家的眼,是我自己不济,同旁人没有半点关系。
再者说了,姑母之前斥责二娘的时候,我就站在旁边儿听着。
魏家如今是个什么光景,我心里也大概有数,没有那么高的心气儿,还想着去攀肃王殿下这高枝儿。
若是个寻常士族郎君,有姑母在,倒也不是不成。
可那是肃王殿下,我实在是不敢想。
更不要说我族叔才坏了事,案子才审结,连罪都还没定。
虽然是不牵累我们家,可一笔确实写不出两个魏字,旁人也总要对我们家指指点点。
这种时候,我就更配不上肃王殿下了。”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柔柔弱弱的,声音轻飘飘,好像真的是打从心眼里这样想。
周宛宁暗暗松了一口气,没心没肺把她的话接过来:“我就说宝令阿姐是个最明白事理的,还不至于为了这个事情如何迁怒你,埋怨你,倒把你愁得不行,这不就全都说开了吗?”
魏宝令笑着说是啊:“王妃若是为这个上愁,真是没必要的,若知道你很放在心上过不去,我早早就来蜀王府同你说清楚了。
我既然不说,便是只当没有这回事。
也不想叫外面不相干的人听了去,免得再传出闲话来。
我是个女孩儿,名声着紧。
肃王殿下的清誉一样要紧得很。”
她连眼底都是温柔一片。
姜莞多看了两眼,才稍稍安心:“你肯这么想,我就真的安心了。”
她五指并拢着,落在小腹上,轻轻覆着:“许是有了这个孩子,想的就更多些,从前也没这么小心谨慎的。
我今日听了这个话,正好宁宁来找我,王爷又出府办事儿去了,我跟她说了半天,就是犯愁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怕你心里埋怨我,记恨我,想跟你说清楚。
又怕你自己不开口提,不声张,是根本没放在心上,也不想再说这事儿,我贸然与你说了,反倒招惹的你不痛快。
这不是表姐过来瞧我,同我说暂且不回河东去的事情,正好听见我跟宁宁说这事儿,也跟着劝了我几句。”
裴清沅才笑着接话过来:“可说呢,方才还跟珠珠说,下个月大相国寺有法事,到时候我跟宛宁带你一起去。你来了盛京这些天,也还没到大相国寺去看过。
那边景致不错的,况且又有法事,也算是赶巧。
我来京中也有差不多一年时间了,都没遇上过。
这会子见了你,听你说实在没有放在心上,想得通,总算珠珠是能放宽心了。
下个月咱们去大相国寺,只管玩乐,也不必想着什么散心透气的。”
魏宝令只管说好,然后转过头来就又问裴清沅:“你不急着家去吗?我前些日子还听王妃说,估摸着我到了京城,你就该回河东去了,又实在很可惜,不然咱们两个脾性相投,自然能相处得好。
我这来了没多少日子,总想着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去,倒恨不能天天跟你住在一块儿。
只是又不合适,才一直没敢跟长辈们说呢。”
裴清沅刚要说话,周宛宁嘴里的瓜子吃完了,这会儿气氛又好,她嘴上快起来,揶揄起裴清沅:“她怕是走不了了,郡王妃眼巴巴的等着她做郡王府的新妇呢,怎么肯轻易放她回河东去。”
她话音落下,裴清沅果然脸上一红,倒没见着尴尬。
姜莞瞧着也是好事儿。
最起码她心里不怎么抗拒排斥这个事情。
如今宁宁玩笑两句,她也不当回事儿,也不反驳,纵使是还有心结没有完全解开,可只要是她自己没有那么抗拒,真的能成全这桩婚事,赵然好好对她,总能把她的心结给解开的。
那头魏宝令抿了下唇,似乎有些犹豫。
姜莞看见了,当她不知情,笑了两声:“宝令表姐怎么也后知后觉的。”
魏宝令可不是后知后觉。
在会稽郡的时候她就觉着赵然对裴清沅格外上心。
来京这一路上那种感觉就更明显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二娘心那么大,都没敢动过赵然心思的缘故。
人家既然心有所属,那就没必要上赶着。
魏宝令顺着姜莞的话又笑了笑:“倒不是说后知后觉,我先前也有所察觉,可这种事情,不好挂在嘴上说,又恐怕是我看错了,想错了,就没敢提。
宛宁方才一说,倒把我说的愣怔了下,竟果真是这样。”
她笑吟吟的去看裴清沅:“那往后我还得叫上一声世子妃。倒要守着规矩,可不敢随便同你亲近啦。”
她这话当然也是玩笑的。
可跟周宛宁说的全然不是一回事儿。
裴清沅拧了下眉头,躲了下:“快别说这话,八字没一撇,长辈们也没说定的事儿,什么世子妃不世子妃,真叫外头人听了,或是传到外面去,还不叫人笑话死我。”
魏宝令便连连摆手:“是是,我失言了。”
倒有了年轻女孩儿娇俏的模样,像是果真一时听见了小姊妹的八卦事儿,好奇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欢喜又高兴的,口无遮拦便说错了话。
裴清沅见她那样一本正经,又有些不大好意思,别开脸不再看她:“你就揶揄调侃我吧,都怪宛宁,一向嘴上没个把门的,什么都说的那样快,我只看你往后成了婚,是不是还是这样子。
前几天我还跟舅母说,如今见你倒觉着沉稳不少,才没几日呢,又原形毕露,可见你就是装沉稳内敛,也装不了三天光景的!”
一时间惹得众人笑起来,倒少见她这样说话的时候。
更有甚者,周宛宁捧腹笑着,只说她是恼羞成怒,别是如今已然动了心思又不好意思承认,叫戳穿了才这样子。
裴清沅既没反驳她,也没应承她的话,再不理会她那话茬儿,便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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