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私交,显然非常不错,若非如此的话,马林科夫也不可能表现的那么随意,他的随意并不是因为职务或是权势要比贝利亚高,而是因为两人关系密切。
这当然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从三十年代初的时候开始,马林科夫与贝利亚就是同事了。
跟着两人一块走到椅子边上,维克托接受马林科夫的邀请,在他对面的那把椅子前坐下,就听到贝利亚说道:“其实,我对维克托的了解,要比你深的多……”
他这话显然是对马林科夫说的,接的应该是刚才的话题。
“当初还在内务人民委员部的时候,我就已经认识到维克托的工作能力有多强了,”贝利亚笑着说道,“不过,那时候他在某些方面还稍显稚嫩的了一些,主要的精力也都放在了工作上,所以,我们之间的直接来往才少了一些。”
维克托听出他这话的意思来了,所谓的“那时候某些方面还稍显稚嫩了一些”,说的是两人之间的矛盾不值得看重,因为那时候的维克托在政治问题上还稚嫩嘛,或者说,他那时候因为被谢罗夫的拉拢麻痹了,所以才与他贝利亚往来少了一些。
对于贝利亚这番话究竟是不是真心的,维克托当然不会傻傻的去追究,否则的话,就显得他太稚嫩了,即便是到了现在也没有成熟起来。
正所谓“听其言,观其行”,贝利亚是不是还在意当初的矛盾,不能看他嘴上说什么,还要看今后的接触,这一点只能看维克托自己的本事,如果他能自己体悟出来,那就算是他政治上成熟了,如果傻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明白,那将来被人家清算也是活该。
人心永远隔着肚皮,不涉及到具体的事情,谁也不知道别人的态度究竟是什么样的。
就谢罗夫的问题来说,维克托相信对方当初对自己的信任是真心的,对他的拉拢也是实心实意的,至于两人后来产生的矛盾,并不能说是谢罗夫早就包藏祸心,实在是因为他的晋升太快,已经触及到了谢罗夫自身的利益。
这就像是两人合作做生意一样,在最初的时候,不一定就有谁想着算计对方,只是因为后来看到了真正的利益,才会由此产生各种各样的矛盾。
实事求是的说,相比起贝利亚来,维克托更喜欢跟着谢罗夫做事,因为谢罗夫没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而且,他的工作作风,也与维克托自己的工作作风更加贴合。
但现实总是不可能尽如人意的,鱼和熊掌总不能兼得,想要获得某一样东西的时候,就不得不舍弃另一样,这就是为人的可悲之处了。
“这也是我的疏忽,”等到贝利亚的话停下来,维克托紧接着便说道,“其实当初在内务人民委员部的时候,就应该多与您讨论交流,尤其是那些工作上的实际问题,您毕竟经验丰富,如果当时与您多交流讨论的话,相信我也能学到更多的东西,这对我现在的工作也将是更大的帮助。”
贝利亚说了,两人之间的矛盾是因为当初的维克托年轻,那么维克托自然就要认下这一点,他总不能说:不是那么回事,咱们的矛盾就是因为你的人在内务人民委员部占据了主导地位,我不另起炉灶的话,就没有出头之日。
那样的话,今晚的交流也没必要继续下去了,他都把天给聊死了。
“在担任国家安全人民委员部第一副主席的这段时间里,”维克托接着说道,“我也越来越认识到自己的缺陷,就整个委员部来说,我真正熟悉,或者说能够理顺的,也就只有对外情报局这一部分了。”
说到这儿,他看了看笑眯眯坐在一边的马林科夫,苦笑道:“所以,之前马林科夫同志找我谈话,说准备推荐我担任委员部的主席职务,我的心里才会有那么多犹豫和忐忑,毕竟我从未有过主持抓总工作的经验,因此,担心我难以胜任。”
话说到这份上,维克托认为自己已经表现的很到位了,就着他的这个话题谈下去,下面自然就要更深入的谈委员部的工作问题,随后呢,贝利亚有什么人选需要推荐到国家安全人民委员部的主席团中来,就可以直接开口了。
但现实是,不管是马林科夫也好,贝利亚也罢,显然都没打算接他这个话茬。
“没有人生来就具备某方面的工作经验,”马林科夫笑道,“所以,斯大林同志才主张多给年轻的同志们锻炼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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