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破更振聋发聩,让李二警醒,身为一名过来人,李二很清楚就算魏王没想法,也会被人推向那个位置,一如当年的自己,玄武门过去不过十几年,岂不是又要再现?
当年自己何等憋屈、痛苦和无奈,而今,太子岂不是跟自己当年一样憋屈、痛苦和无奈?难怪小时后仁义,纯善,至孝,长大后却做出种种不合常理的举动,原来都是朕间接伤害导致。
虎毒尚不食子,自己却在不经意间,在自以为爱护的时候挑起兄弟相残?!将来历史会怎么记载自己?
一个个可怕的念头闪过。
恐惧、愧疚、自责、紧张,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回到皇城,李二不准任何人跟随,独自来到立政殿,这儿是长孙皇后的寝宫,人虽不在,但殿内一切照旧,李二有个旨意,任何人都不得动殿内摆设,睹物思人,皇后音容笑貌涌现。
李二看着墙壁上画像,一时难以自已,喃喃低语道:“观音婢,朕是不是错了,身在皇家,哪儿有普通家庭的人伦理常。”
“观音婢,朕该如何是好?”
声音悲戚,情真意切,作为父亲,李二绝不允许看到兄弟相残之事发生,也不喜欢子女不和,身为皇帝,更不希望看到玄武门再现,可李二终归是人,是孩子的父亲,心中有爱,有喜好。
“宠爱自己的孩子有错吗?”李二定定地看着画像,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质问,久久难以释怀。
这一站就是一个时辰。
大殿外,王德领着一干侍卫、随从苦苦等候,不敢乱动。
魏王走过来,问道:“王公公,父皇在里面?”
“见过魏王,圣上在!”
“本王进去看看。”魏王说着朝里面走去。
王德大惊,赶紧喊道:“魏王不可进去。”
“怎么,本王也不能进去?父皇一向疼我,不会生气的。”魏王不在意地说道,继续往前走去。
殿内,李二听的真切,心中一苦暗道:“果然,老四仗着自己疼爱有些自以为是,膨胀了,身在普通人家,疼爱自己孩子没有错,但身为帝王,已经立下太子,就算有爱也得藏着,骑马不能表现的太过偏袒,否则会让人生出不该有的想法,怀道不是有意挑拨,陷害老四,而是在救朕一家人,救老四啊。”
想到这儿,李二对秦怀道拿点猜测烟消云散,慢慢转身盯着进来的魏王,还是那副笑眯眯的随和表情,看着就喜庆,让人疼爱,如果是以往,李二会关切几句,但这一刻心境悄然发生改变,寻思着或许是该放其就藩了!
皇子一旦封为王,就需要离开长安,去封地,非召不得入长安。
但魏王李泰深得李二宠爱,就算长孙皇后提醒也没去封地,一直留在长安,不少大臣也提醒过,但李二从来不听。
惊醒过来的李二意识到自己办了件愚蠢的事,好在还来得及。
魏王李泰见李二沉默不语,没有往日的关切,就连眼神也没有往日的慈爱,反而透着几分疏离,几分审视,心中莫名一颤,赶紧见礼:“儿臣见过父皇。”
“皇儿,你今年二十了吧?”
“回父皇,下个月便是儿臣二十岁生辰!”
“真快啊,一晃就二十了,过了下个月生辰,你就回封地就藩吧。”李二淡然说道,深深地看了李泰一眼,朝外面走去。
李泰脸色大变,遍体生寒,却不敢说出一个不字。
直到李二走出立政殿,李泰才反应过来,看看墙上挂在的皇后肖像,慈祥,和蔼,那浅浅的笑仿佛在安慰,在劝说,却让李泰戾气暴涨,恨不能将画像扯下来,撕碎,踩在脚下。
但终归不敢。
想到李二的手段和说一不二的性格,李泰知道自己终归还是输了,而且输的很彻底,但心有不甘,冷着脸出来,看到自己父皇已经走远,赶紧追上去,拉着一名千牛卫问道:“父皇看着很生气,之前去了哪儿?”Μ.5八160.cǒm
这名千牛卫没多想,随口说道:“去了交通部。”
“交通部?”
李泰猛然想到了护国公秦怀道,想到了双方的恩怨,马上猜到肯定是秦怀道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让父皇生出别的心思。
这一刻,李泰面若寒霜,无尽的怨恨油然而生,握紧拳头,一个声音在脑海中咆哮:“秦怀道,你好狠,本王与你势不两立。”
肥胖的眼神里迸裂出道道寒光!
……
秦怀道并不知道被魏王李泰惦记上了,知道也不怕,既然选择开口点破,就有心理准备,处理了一会儿公务后回府,刚在书房坐下,荷儿就匆匆进来:“少主,几位国公府上来人,还有皇宫也来人,说是采购茶叶。”
“一人包五斤,就说没多少存量,先将就着,喝完再来,一斤按一贯银子收费,府上茶叶运一半去铺子卖,和酒一样限购,一人一天只能买一斤,一天只能卖五十斤,不能多。”秦怀道叮嘱道。
一旦喝茶能长寿的消息传开,加上国公和圣上都在喝,市场肯定起来。
“记住了。”荷儿赶紧答应,明明府上炒了很多,想不通秦怀道为什么说存量不够,但谨守本分,没有多问,匆匆去了。
“等一下。”秦怀道喊道,拿起木炭和纸绘制出一些茶具样式,有茶壶,有茶杯,有公道杯,备注好烧制方式和要点,旋即递给荷儿:“让人送去秦家庄,让黄老安排人做两百套,府上留十套,其它放铺子配合茶叶一起卖,按两贯一套出售,卖不动无所谓,烧制方法保密,对了,那些万花楼来的娘子在哪儿?”
“都在东院住着,平时唱唱曲,做做女红,都不愿出门走动,说难得清静下来,要不要叫来?”荷儿赶紧说道。
“让他们来一套。”秦怀道说道,东院住着下人家属,女眷不少,自己贸然过去有些不妥,书房够大,聊事也方便。
是时候教大家唱歌了,只是教什么好呢?秦怀道沉思起来,后世各种曲子涌上心头,拿起毛笔默写起歌词来。
没多久,以冬儿为首,一帮女子走了进来,不少人怀里还抱着乐器,大家来府上有月余,却从未见过秦怀道,好在府上平静,没有勾心斗角,日子过的云淡风轻,难得的静好,大家才没有慌乱。
但再次看到秦怀道,大家莫名有些紧张,担心眼前的宁静,美好再次消失,担心秦怀道有别的心思,好日子到头,一个个局促不安起来,倒不是怕秦怀道有非分之想,能得护国公宠幸,大家求之不得,担心的是再次被卖。
人一旦走出黑暗,就不想再进入黑暗。
感受到大家的不安,秦怀道笑道:“随便坐,都还习惯吧?”
“习惯着呢,府上人人善良,对我等也热情,没有看轻的意思,感谢护国公收留。”冬儿代表大家说道。
“别紧张,叫你们来主要是教唱一些曲子,这样吧,我先清唱,你们能谱曲的谱曲,不能谱曲的也学着唱,看谁的声音适合。”秦怀道笑着说明意图,免得一个个紧张不安,这曲子没法教。
大家见秦怀道真打算教曲,心中稍等,多了些好奇,想不明白将门之后也懂作曲,唱曲,会是什么曲呢?
一个个目光闪烁,满是期待。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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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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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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