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杨慎面带愠色,大概是觉得,这群人把自己当外人,别说是听他的,现在连商议都很敷衍,他更觉得不可接受,但他还是做出自己的选择:「我推选敬道!」
「啊!?」几人都大感意外。
你杨用修可真是奇了怪了,身边那么多至交好友,你跟朱敬道先前关系是不错,但现在他连翰林院都不来了,你居然会举荐他上位?
「敬道嘛……」
一旁的侍讲学士刘龙似有不同意见,「不太妥当,而今很少见到他人,修《实录》也没见他出几篇稿子。这样便让他上去,只怕会……」
杨慎怒气冲冲道:「你们不是让我推选吗?我认为敬道兢兢业业,在议礼之事上出力颇多,为何不能把他提上来?就因为他是军户出身?还是说他也出身安陆,就要断了他的仕途?」
丰熙略显尴尬:「用修,稍安勿躁。「杨慎板着脸,带着一股气坐下,闷不作声。丰熙道:「敬道也可,先前他为朝中做事不少,且与他同科的秉用如今都已是侍读,况且……唉!便先如此吧。」
其实这番话没说完,丰熙的意思是,张秉用既为侍读,下一步很可能会晋升翰林学士,而那一科的状元到现在还只是翰林修撰,对比太过明显。既然张璁可以,那朱浩也不能说不行。
刘龙道:「那我推举国裳,他为人耿直,敢谏也能直谏,而今也该有所进益。」
这说的是正德十二年状元舒芬。
舒芬曾因劝谏朱厚照不要出游而被外放,到嘉靖登基后才重回翰林院,正德十二年留馆的人中,舒芬既有才名,也有忠直的美名,现在连后一届的状元朱浩都被举荐,刘龙自然要推舒芬一把。
最后轮到贾咏。
贾咏道:「懋功和少峨也都可,难做决断。」别人要么不举荐,要么举荐一个,而贾咏则一次把余承勋和叶桂章都举荐出来,而这二人本来应该是杨慎举荐才对。
他一次举荐俩,并不是有意坏规矩,显然在他们另一次内部会议中,都觉得杨慎应该会在二人中举荐一个,谁知道杨慎不按套路出牌,举荐了朱浩,而贾咏不得不把商议中最后的两名人选全都说出来。
石斑作最后的总结陈词。
「若是翰苑中真要选新的侍读、侍讲,便在这几人中,到时我会代表翰林院,将几人一并向上推荐。若是朝廷再要选侍读学士、侍讲学士,恐怕非我几人所能议定,那就要看廷议结果如何。「
到学士这级别,翰林院内部的小会没有任何决定权。
就算是选侍读和侍讲,翰林院内部选出来的几人,也只是作为「备选者」,最后选谁,还要看皇帝的意
图是什么,但要是皇帝不苛求的话,这么举荐上去,有很大概率直接获批。
当然也不可能举荐的数量正好跟缺口吻合,那就要看谁更得高层欣赏。
杨慎离开举行会议的房间,回到自己的学士房时,余承勋和叶桂章按时到来。
杨慎还在生闷气。
「用修,先前几位学士找你,所为何事?」余承勋问道。
杨慎冷冰冰道:「他们是学士,我便不是学士吗?」
「这……」
余承勋听出杨慎满腔的火气。这说明杨慎在那几位面前碰钉子了。
杨慎道:「翰林院备选侍读、侍讲,让一人推选一人出来,你们二人皆都在列,还有…敬道。「
余承勋和叶桂章一听,心中自然是大为欢欣鼓舞。
但他们还不能表现出惊喜的样子。余承勋问道:「你推选了谁?」
杨慎顿时感觉被人问了个灵魂拷问般的问题,难道我能说你们两个我谁都没选?
「前面已有人推了你们,我便选了敬道。」杨慎道。
反正你们也没去参加会议,而你们也的确被贾咏一并给选上,我刻意打乱顺序,说你们先上候选者名单我没办法了才选择朱浩,这样谁都不会得罪,还适当地捧了你们一把,证明翰林院高层早把你们的努力看在了眼中。
余承勋此时终于露出笑容:「那挺好,如果真有机会……唉!这不过只是内部商议,做不得准啊。」
叶桂章道:「可是敬道目前都还不知在何处。」显然叶桂章对朱浩抱有一定敌意,毕竟朱浩先前风头太劲,明明一个散人,啥事都不想干,但有什么事好像总能把其想起来,别人在翰林院干了十几年,但经历的大事还不如朱浩的一半多。
杨慎道:「敬道的确不适合升侍读、侍讲,但要是他不升,便会外放地方,且他与兴王府之人素有交情,留他在京城,对我等有诸多助益。「
这也算是杨慎为自己选朱浩找了个理由。我留他,就是为了找他办事,这样就算以后你们两个知道我先选了他,应该也不会怪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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