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嗯,我知道。”黑瞎子装傻充愣。
我忍无可忍:“你出去,或者我出去。”
“这不是好几个月没见我宝贝儿徒弟了,交流交流感情嘛。”他把宝贝这两个字咬得挺重,还加了个儿化音在嘴里绕了一圈才吐出来,嗓音特意压低了些,听得人耳根子发麻。
我碗洗完了,往旁边一放,面无表情道:“记得刷锅。”然后就退出去了。
黑瞎子在厨房里大声地叹了口气,嘟囔着师门不幸,徒弟竟然嫌弃起师傅了。
我当没听见。
黑瞎子刷完锅出来了,手还湿着,随手在衣服上一蹭,端起我倒好的水咕咚一大口喝下去,坐在沙发上跷二郎腿。
“受伤了?”我问。
“哟,观察力不错,看出来了啊。”他笑道。
这倒不,主要是刚刚洗碗的时候我闻见药味儿了。
我指指他右肩:“抬手不自然,新伤?”
“是啊,跑了个活,里边的机关挺棘手的。”黑瞎子放松的瘫在沙发里,然后又嫌沙发没个靠垫给他倚着,总之没个正经的坐形。
“要再包扎吗?”
“不用了,都处理好了。”黑瞎子懒洋洋地道:“就是听说哑巴在这边露面了过来看看你,隐约记得他在这边有个窝点,来碰碰运气,没想成你今儿就出来买东西了。”
我看着他。
“电话号码。”
黑瞎子把脸扭向我,窗外的阳光透过来,大概能看见一点墨镜后他眼睛的轮廓,他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确实是在看着我的。
今天正午的太阳非常亮,我想起他的眼疾,似乎是不能见强光的,于是起身去关了窗户,又拉上窗帘,屋里立刻暗了不少。
坐回去后,失去强光源照射的墨镜又恢复了漆黑一片。
黑瞎子笑了一声,颇有些意味深长的感觉。
“还是我们小奥贴心。”他说。
我看着他,没吭声。
“行吧,我就实话实说,”黑瞎子换了条腿翘着:“这两天跟他见了一面,磨了老半天嘴皮子都快磨出泡了才把你手机号要过来。你说哑巴张这人烦不烦,问他十句他都不带吭声的,屁都不放一个,明明徒弟是两个人的凭什么我黑瞎子没有姓名?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是他媳妇儿的手机号呢这么严防死守。”
我盯了他两秒,黑瞎子吊儿郎当地任我看。
行,你脸皮厚你厉害。
黑瞎子拿过杯子又喝了口水,才施施然道:“这两天有人要夹哑巴的喇嘛,我不用猜都知道你肯定也要跟他一块去,不过我劝你一句,哑巴要去的那个地方你肯定会受不了。长白山知道吗?”
啊,长白山……
我记得是雪山来着。
……我麻了。
黑瞎子就笑:“怎么样,还去不去了?现在跟哑巴说一声还来得及,而且我猜哑巴可能也不想让你去。”
我艰难地摇摇头:“不了,我答应和他一起。”
“和他一起?一起什么?”黑瞎子的笑容变得有些古怪。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微微皱眉,抬手去摸了摸他的耳后。
黑瞎子一愣,倒是配合地微微弯腰,让我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下有没有易容或整容的痕迹。
嗯,纯天然的,皮肤还保养得挺好,比张起灵差不了多少。刚刚大概就是黑瞎子脸皮抽筋而已。
“怎么,有人扮我来找你了?”
我摇头:“你刚刚的表情好奇怪。”忍不住就想试试是不是真的。
黑瞎子听了,又有些神经质地笑了起来。
“没事儿,就是觉得我这个宝贝徒弟怎么这么可爱呢。”他揉了揉我的头顶,口吻倒是很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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