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就是这个瞬间,一只手以不容反抗的速度和力道攥住他的衣领,然后骤然开始向前狂奔。两个加起来有三百斤的男人,被看起来纤细如少年的哑巴张拽着像放风筝一样拖行,汪隶一时不察,膝盖狠狠地磕在地上,然后小腿拖在地上、如在刀板上划过,不过几秒就被碎石割得鲜血淋漓。
他的表情狰狞起来,但情急之下也来不及怀疑这人是不是故意的。身后是连绵不断极其危险的崩裂声,和旁边疤脸扭曲的哀嚎混在一起,刀一样钻进脑子里,搅乱人的思维。
就算拽着两个人,小奥跑起来依旧速度极快,可溶洞里发生震动实在是让人无处可逃,惶然间让人以为整座山都要崩塌,更何况这还是被人为引起的状况。
原本还在外面观望的人也不由得骂起来:“这tm哪是救人,毁尸灭迹还差不多!”
里面的溶洞四通八达,这一炸几乎整座山都在悲鸣,张海杏拿着夜视望远镜看,原本的洞口已经被滚落的碎石和泥块堵死,滑坡一路冲塌了不远处德国人驻扎的营地,连带着那些来不及逃远的人一起卷进去,瞬息间就成为了他们自作自受的坟包。
她暴躁地跺了一下脚,恨不得是踩在下决定搞爆破的那人脸上,但现在那些人现在都成了土里一根不会发芽的种子,说不定都让石头砸碎了,很难再刨出来。只好忍了怒气看向旁边的男人:“现在怎么办?”
男人有一张极其熟悉的脸,但神情又十分不同,此刻脸色也很不好看。他是真没想到这队德国人居然这么莽,说好的刻在骨子里的认真严谨呢?就这么炸了?
他仔细观察山体,好在大体上来看,山型没有发生大规模的塌陷,如果里面的人在山体内部,那么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不过这种溶洞四通八达,谁也不知道里面到底什么情况。
“得进山看看别的洞口怎么样。”他皱着眉说:“如果其他出口也被震塌,那就只能说天命至此,谁也救不了了。”
早在十几年前,他们就已经摸清了这座山里究竟有什么东西。那些飞头獠子不仅会寄宿人体,同时也会让被吃空的皮囊产生一种奇异的变化,最终会像浮雕壁画一样镶嵌在墙体上。就这么一年一年地累积下去,原本的山体就会被腐蚀出交错复杂的溶洞,到了某一个临界值时,这座山就会变成一个空壳,以自然现象的方式将里面的秘密全部掩埋。
然而预计中应该在几十年后才会随着某次地震坍塌的山体这会儿被德国人的一个定点爆破搞出了岔子,说不准已经把他们此行顺带的目标人物给炸成了一团碎肉,就算是面瘫这会儿也都给气笑了。
这座山体迷宫里一共有五个正式出口,分布的十分零散,再加上植被的掩盖,就算知道大概地点想要找到也得费些功夫。
五个出口里三个都受到了爆破和山体滑坡的影响,被滚落的碎石掩埋住,不过好在问题不严重,对于会缩骨的人来说,一拧身子就能钻过去。
不过在这种说不定什么时候会不会发生二次滑坡的情况下,他们不可能深入进去搜查。张海杏想点根烟,不过摸了摸衣兜,也没翻出来什么,她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把烟都抽完的,于是很自然地把手伸到旁边男人的兜里,摸索一下掏出半包黄鹤楼。藲夿尛裞網
噌。她点上火,尼古丁在肺部环绕一圈,变成飘渺的白烟散出去,混在空气中,手指顺势点了点,抖掉一点烟灰。
行云流水地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张海杏把那半包烟揣进自己兜里。
男人看她一眼:“又顺我的烟,你就不能少抽点。”
张海杏呼了口烟,道:“不就是拿你半包烟,小气个什么劲,等出去了还你不行了。”
男人有点无奈的笑了笑,他的脸做出这种表情,给人一种很温润的感觉。但是张海杏看着他,过了一会儿说你别这样笑,看起来挺讨打。
“你看谁不讨打?”男人闻言顿了顿,叹了口气道:“这都多少年了,怎么还这么暴力。”
张海杏嗤笑一声,两根手指夹着烟,把滤嘴凑到嘴边又抽了一口。
冷如流水的月光明晃晃地映着地上的一切,透过稀疏的树影,照着张海杏凹凸有致的身材和一张明艳的面孔,也照着旁边的一张本应该停留在杭州的人脸。
那是吴邪的脸。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