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为基本都是偷拍角度，不能保证光线清楚，但在够硬的设备和技术加持下，哪怕照片多少都有些模糊，也显得更有一种蒙纱似的朦胧美感。

中年人看着黎簇，似乎已经看透他的心不在焉，叹了口气，喃喃自语一句：“青春期，更容易被吸引注意力应该也算正常……”

然后他动了动幻灯片，在九宫格旁边又调出另一张图片，除了四角有些许阴影外，中间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整个曝光过度的模样：“这些是我们在不同时期下，基本以相同的手法给他拍的照片，现在你可以猜一猜，是什么导致它们差别如此之大？”

黎簇“啊。”了一声，瞅着幻灯片，十分迷茫：“相机坏了？你们总不能用得是胶片相机，然后曝光过度了吧？”

“实际上，在我们的专业人员操作下，这种失误的可能性虽然不是没有，但也可不能次次都失误。”中年人道：“这样失败的照片，是从某一刻忽然就开始出现的，也是它，让我们意识到某种异变，已经势不可挡地进行了，这是非常难得的机会。”

“其实，你看那些九宫格照片，也已经收到了干扰。因为长焦镜头的拍摄距离原理上可以是无穷远，用它拍摄三十八万公里外的月亮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但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的照片还是像调过柔焦滤镜一样，连轮廓都模糊了。”net

黎簇没有吭声，他感觉头有点发胀，想起了吴邪和他讲过，那些进了沙漠后就在照片里无法成像的人。

“这是一种非常独特的生物力场干扰……这个说了你也不懂，但是你要明白，并不是相机或者拍摄技术出现了问题，而是这个人，这个生物本身导致了照片无法正常成像。”中年人说完，喝口水缓了缓。

他看着神情有些呆滞的黎簇，给了他一段接收处理信息的时间。

这种事无论是谁，最开始的时候都会觉得匪夷所思。实在是太荒唐了，但事实都摆在面前，谜团也在眼前。这是他们能抓住的最后一次机会，哪怕只是知晓片面，他们也都有种强烈的预感：有什么，即将到来。

无法成像的相片只是让他们骤然发觉的警钟，在那些在他们无法触及的过去，又都发生了什么，全部无从知晓。

这个人的过去，这个人的行迹，以及他最终的目的。一切的一切，到底有何关联？

后来黎簇的伤要重新换药的时候，他看着自己惨不忍睹的膝盖，忽然感觉有些奇怪。中年人见缝插针地介绍给他使用的药液，黑褐色的粘稠液体散发着一股熟悉的气味。

“这种药能够刺激细胞分裂和活性，从而达到提升自体愈合能力的效果，不过使用一般要通过内部审核。”他一边转动药皿，给黎簇展示粘稠药液在光线变动下诡异的光泽感，继续道：“因为这种成分对生物具有很强的成瘾性，而现在我们给你使用的这种，已经经过了非常繁琐的稀释流程，才能在偶尔情况下使用一次。”

黎簇的表情变得怪异，他看了看用棉签沾取药液给自己涂在伤口上的医疗人员，又看了看语出惊人的中年人，片刻后才缓缓道：“这么厉害？”

虽然他伤口确实好得很快，但中年人的说法听起来显然夸大其词。

中年人沉吟两秒，“这么说吧，如果最开始我们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生命垂危，随时可能死的情况下，我们就会对你使用没有稀释过的原液。你的所有开放性伤口会快速闭合，内伤也会迅速止血，但碎裂的骨头如果没有正确的牵引，就会被愈合的血肉包裹住。那些骨头碎片嵌在肉里，血管和肌肉软组织在里面纠结得一塌糊涂。因为你的细胞在突然受刺激拼命分裂修复伤口的时候，是不受控制的。在那之后如果你还想站起来，那么我们就得做手术切开你的腿部皮肤，把那些碎片置换掉，让刀口重新生长。但是那些已经扭曲的血管肌肉，就很难纠正过来了。”net

黎簇听得有些脊背发凉，“真的假的，你别吓唬我。”

“我唬你做什么。”中年人道：“知道这药的原材料后，你就清楚我说的到底是真是假的。”

“那这药什么做的？”

“是血。”

中年人道：“是你认识的张小奥的同族，我们称之为［奥先生］的男人的血。你已经在幻境里见过他了。”

六零年代初，汪家曾与德国组织达成合作，虽然最终行动失败了，但他们也从中获取了不错成果。

具有无尽价值、点燃野心与渴望的，剧毒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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