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的一个契机。
裘德考公司借用了他们公司的四个科考单元,结果发生了一些事故,没有办法付清费用,于是用二十四具石棺抵债,冯作为清算师前往现场开棺。因为石棺没有开启的痕迹,就像是赌石一样,里面的东西能否抵债全看运气。这批石棺是他们在中国的专家选择的,基本不会有问题。但是他们都没想到,居然开出了两个非常意外的东西。
前几个棺材都还可以,一直到第十六个棺材,所有人都懈怠了。结果棺材开到一半,他们发现里面镶了一层青铜的裹里,裹里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他们以为这是一具空棺材,然而,就在他们想爬进去仔细搜索的时候,里面的东西就出来了。
情况就和刚才完全一样,里面的东西离不开青铜的裹里,一下在空气中出现了形状。
话到这里也不用继续说了,冯认为这一定是裘德考故意设计的,他们从来没遇见过这样的事。后来他们就开始研究那个青铜裹里,从从裹里的花纹上研究出来很多东西,才开始准备收购裘德考的剩余资产。
“这么说,你们这一次是带着资料来的,你们知道可能会遇到这种东西?”吴邪问道。
“也不完全是,我们是在这一路补全了资料,修正了很多我们之前的推测。当然,我看到阎王骑尸的图案时,就知道我们可能会遇见什么了。”冯不知道想到什么,失血的脸色一下又更苍白不少:“但是我从来没想过,居然还会有那种东西存在,而且是在这里。”
胖子也想到那个白色的不知道到底是何方神圣的东西,表情也不好看,毕竟这种环境,长这么多腿的比他们这两条腿的可占利太多,“我看你可不是没见过的样子,说来听听,多一分了解咱们也能多一点生路。”
冯深呼吸一下,定了定神,才继续道:“这就有关我们在那批石棺里开出的第二个意外了。说是石棺也准确,那个东西实际上是个被雕成了石棺外形的一块石茧。”
如果不是都由专家选择的,他们甚至会以为这就是一块实心的石头,但是在用x光机照过后,里面看起来却好像只是普通的棺材——石棺里有一个接近人型的东西。然而之前已经有专家明确地下结论,这是一块整石雕刻成的石棺,棺盖和棺体是一体的。于是在x光片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惊愕极了。
最后他们探讨了很久,决定小心地从脚部的位置开始切割石棺,忙活了相当一段时间后,终于要把里面的东西露出来一点,却没成想在接触到空气的一瞬间,里面应该是固体的东西瞬间崩毁了,并爆出异常冲击的气味,哪怕保险起见戴着防毒面具,也有大半的人一下就被熏晕过去。后来他们完全打开了石茧,里面只剩下一些黑灰色的碎屑,而石茧内部轮廓里就粘连着很多破烂皮革一样的东西,几乎和石茧融在一起,就好像石头在把里面的那个东西慢慢吞噬一样。而勉强剥下来的一点碎片里,就有很多细密的鳞片痕迹。
人类会因为各个感官相互联系和影响产生联觉反应,比如说看见红色会觉得热,蓝色会感觉冷。冯是当时不幸被熏晕的一员,那种诡异的气味深深地印在他的大脑里。他也说不出来那到底是什么味道,但是在刚才看见那个白色的东西时,他完全没由来地就想起了那个气味,这两个东西之间一定有很深的关联。
硬要说的话,冯认为那是一种人类进化本能中,对未知的神秘生命存在产生的恐惧感。
而不像那个石茧里一接触到空气就爆掉了的东西,这个盘在阎王身上的显然要厉害很多。就算是条虫子,光是这么大的个头,吃个人也是轻轻松松了。
胖子一边听着,一边把手.榴.弹的拉环全部扣了起来,然后尝试着能不能把手.榴.弹的带子绑在腰间,这样他甩起来比较顺手。冯说完后,他非常冷静地问:“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们现在是弄不明白的,不过有一点,你们从青铜裹里开出来的那个,最后是不是被你们干掉了?”
冯点了点头:“只要让它离开青铜的区域,那东西就会受到伤害。”
胖子看了看手.榴.弹,说道:“能伤害也未必能搞死,咱们还是先不以干掉它们为目的,看看能不能先引出来。”
吴邪问道:“用什么引?难道我们去门前叫阵?而且这东西刚才马上就要出来了,却又缩了回去,是不是它知道自己不能出这个洞口?”
“你还记得之前他们说的小哥的那些事情吗?小哥在喇嘛庙里,碰到过一个手脚都被打断的女人,他们说会用这个女人作祭祀,虽然我不知道康巴落人的具体目的,但是显然,他们是用这种女人作为诱饵的。”胖子说完就看了看张海杏,吴邪犹豫了一下:“这不妥吧,毕竟是一条人命。”
“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胖子做了个手势,“没时间在这里叽叽歪歪了,既然那条白长虫是盘在那个什么阎王身上的,只要它不下来,咱们就暂时把它们当成一个整体。我怎么对付张海杏的,就怎么来对付那些东西,你们都来帮忙。”
接下来他就把张海杏的四肢紧紧压叠起来捆住,让她的肢体不能伸直,然后在她的周围摆上很多黑色泥浆的干化物,就开始在周围挖陷阱。
一招鲜吃遍天,胖子还在张海杏腰上栓了用衣服做的绳子,如果遇到紧急情况,还能拉着她拖一段距离。
做好准备工作后,三个人又歇了一会,胖子拍拍吴邪:“和我去叫阵。”
“等会儿。”吴邪忽然想起来,拉住胖子:“我们还有一件事没做。”
“什么事?”
吴邪道:“喇嘛用含着尸体的炭炉烟熏女人,肯定是有目的的,这种尸体的味道很关键,那图不是说阎王骑尸吗?骑的是尸体,老太婆身上全是GUCCI的香水,那东西可能出来吗?而且你去叫阵怎么叫,它听得懂吗?”
“尸体的味道?我靠,你早说,上面全是人骨头,早知道拿几块下来了,现在我们几个都是活人,怎么弄?”
“小哥说的是干尸的味道,干尸的主要成分是什么——脂肪、皮肤、毛发、骨骼。”吴邪看着胖子,“你想想。”
“牙齿和头发,还有皮肤都是可以获得的。”冯在后面说道,“脂肪的话,人的粪便里含油,越是胖的人越是充足。”
“可是我之前只吃了一点,这会儿干拉可拉不出来。”胖子摸了摸肚子。
吴邪拍拍他的肩:“要相信你的肚肠。”
以下的过程就不赘述,总之,吴邪看着三个人弄成的低配‘干尸’的不可描述物,心里有点庆幸小奥不在这边,他真的多少还要点面子的。
把东西堆到张海杏身边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时间到了还是味有点冲,她醒了,一睁眼看见那堆东西,虽然没有说话,但确实一瞬间脸都绿了。
等那些东西干的时候,他们三个又互相割了头发,然后剪了指甲。到了骨头的部分,胖子吐出一颗被张海杏踢倒时撞松了的牙,吴邪用石头没砸掉,还是冯自己贡献了两个。
全部弄妥当,就开始把这些东西送到点起的火焰里,很快一股奇怪的味道就传了出来。他们使劲扇风,把味道往青铜门里送去。
张海杏终于问道:“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等下你就知道了。”胖子说,三个人死死地盯着青铜门的洞口,扇了有十几分钟,没有一点动静,胖子摇头:“没用啊,你这法子又是个傻逼法子。”藲夿尛裞網
就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空气中忽然回荡起一道声音,所有人一下全都闭紧嘴,开始分辨声音的源头。
‘——’
如同深海中传来的朦胧回响,这声音非常短暂。与此同时,忽然几滴水落在了胖子头上,他一个激灵,立刻抬头,就看见头顶的黑暗里,开始滴下无数的水滴,似乎是下雨了。
“刚刚那是什么声音?还有喜马拉雅山区里会下雨吗?难道是上头下雨,雨水流下来了?”胖子问冯道。
“我不知道,听起来有点像座头鲸的叫声。”冯皱起眉头:“理论上任何地方都有可能下雨,不过这种地方不是更应该下雪吗?难道是上头开始下暴雪,然后雪水被地热融化了?”
好在下面峡谷非常深,应该淹不了他们,不过三人还是把那些东西挪到没有水的地方掩盖起来,然后把张海杏也拖到一边,吴邪发现她正皱着眉看越来越大的雨幕,也不知道是看出了什么门道。
“你在看什么?”他还很忌讳这个女人,始终没有让她能正面看到他们,但是现在想一想角度,张海杏正好面对了青铜门的方向。
张海杏没有回答,眉头皱得很紧,吴邪没有从雨幕里看出什么名堂,但是旁边的胖子拍了拍他,轻声道:“天真,你仔细听。”
在越来越大的水流声中,居然又断断续续响起轻微的‘鲸鸣’。
与此同时,水声中也出现了异动,那是被瀑布冲在身上然后又离开,那种水声频率的变化。和洗澡时候离开水龙头,然后上肥皂,然后再回去水声的变化一样。
有东西在雨里行走。
胖子拧亮手电,往雨幕中照去,瞬间,所有人都惊呆了。
正前方大概三米左右,出现了异常的视觉状况,所有从上面滴落下来的水,都在半空被什么东西挡住,水流顺着那东西的轮廓流了下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肉瘤般缠绕却又平滑的表面。能看到那东西的状态非常奇怪,水流过的地方,这些东西本身的样子是看不见的。而水没有流过的地方,却呈现出绚丽又奇异的银白色金属光泽。而在水流漏下去的那东西的下半身上,是更加丰富却相对暗淡许多的盔甲色彩。整个就好像一副奇怪的变幻的3D画作一样。
“水。”胖子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水里有变色的微生物。”
“水里的东西从石头流过,里面的变色微生物模仿这里石头的纹路。看上去就像保护色一样,流过那东西。”胖子死死盯着那东西,轻声道。
它们离得太近了,杀了他们个措手不及,三人慢慢的后退了一些,而张海杏虽然面色惨白,但也还很冷静,胖子就打算先把她往后拉一点,只是才上前几步,那巨大的东西忽然动了起来。
更准确的说,动的只有那条银白色的东西,它忽然扭动了身体,那些密密麻麻的长足以奇妙的韵律挥舞着、爬行着,它转过身来,终于露出了头部,以及一对寒凉的蓝光。
那是一张如同银铸的,竟神似人脸的‘面孔’。
一张几乎在场所有人都能联想到另一个人的,极度陌生又极度熟悉的脸。
吴邪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了。
这是他可以预测出的小奥成年后的面孔。而这通体的银白色与冰冷的蓝色目光,令他想到另一个有着更加贴合的面容的人。
——据说已经死去三十年的,那位奥先生。
他的脸出现在这青铜门内的百足之龙的身上。
这银白的百足龙口中,断断续续地发出了低沉的鸣叫。
——————
他‘看见’了。
雨幕中,岩石的夹隙里,看见了他们。
“我要过去。”
他喃喃自语,“我要去找‘他’。”
那双琥珀似的眼睛里映不出藏人的身影,他在透过虚空凝视着不存在于此的其他事物。
他看向那座山,那扇门的方向。
“我该离开了。”
丹深深地看着自己面前的人,他新婚稚嫩的小格姆,那么一双粼粼如水的美丽眼眸,此刻却冰冷如无生命的霜雪。
这绝不是正常生命能够拥有的目光。
“我和你一起去。”
丹说。
他一定要探明,那扇门后到底是什么人,使得他的诺布变成了这幅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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