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姑母不愧是精心筹备了许久,安排的屋子也这般僻静,她喊的嗓子都哑了,也不见有人来。
雪衣正捂着嗓子的时候,二表哥不知为何,又忽然朝着她走过来。
他步伐颇有些不稳,眼神也浓黑的可怕。
难不成二表哥是反悔了?
当那脚步声逼近的时候,雪衣不由自主抓紧了木架子,生怕他靠近。
可二表哥还是伸出了手,眼看着二表哥又朝她俯了身那青筋隆起的手将要落下,她险些叫出声的时候,那手却并没有攥住她,反而推了推:“让开。”
雪衣茫然,愣了片刻,才发觉二表哥是俯身去拎她身旁的木桶,那木桶微微晃着,盛着大半的凉水。
原来二表哥是要洗冷水浴。
“好。”雪衣脸颊微红,忙伸了手去帮他找了帕子。
一桶水倒进了沐浴的桶中,崔珩出的汗愈发的多。
雪衣一抬头只见他后背都被洇湿了,薄衫贴着他的身躯,月白衣衫下的躯体绷紧,显得格外有力。
她忽地生出了一股熟悉感,搁下了帕子半晌忘了转身。
“你想一起?”
崔珩解着衣带的手一顿,淡声问了她一句。
“不……不是。”
雪衣连忙摇头,脸颊一红连忙往后退了几步,远远地退到了离他最远的角落里。
然而这室内实在太狭小,她即便退到了角落里,那沐浴的水声仍然是清晰可闻,间或还夹杂着一二控制不住的粗沉气息,顺着湿润的水汽一起飘进来。
明明这迷情的香已经被摁灭了,那古怪的味道却仿佛仍未散去。
雪衣听得面红耳赤,连忙捂住了耳朵,才能控制自己不去想二表哥在做什么。
半晌,水声一停,帘后忽然传来了一道低沉的嗓音:“过来。”
“做……做什么?”
雪衣声音吞吐,碎步走到了帘边却不敢掀开。
隔着一面青布帘,崔珩看着那道窈窕的身影,刚刚平息的火气仿佛又烧了起来。
他敛了敛眉,一起身扯了张帕子擦过,披了衣向床榻走去。
“把地上收拾收拾。”
他随手丢了帕子,声音恢复了些许冷静。
帘幔一掀开,入眼是洒了一地的水,桶边还散落着堆叠的锦衣和两三张揉皱的帕子。
雪衣连忙低下了头,讷讷地应声:“好。”
崔珩仿佛当她不存在,自顾自地穿着衣服。
水渍擦干了便是,衣服也好收拾,唯独那揉皱的帕子,雪衣指尖像烫到了一般,不敢伸手去拾。
她有些犹豫,准备问问二表哥能不能自己料理,一抬头却正撞见了崔珩在穿衣。
月白的中衣一披上,二表哥转身的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他腰上有一闪而过的红色印记,原本正准备去捡帕子的手顿住,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
可崔珩已经穿好了衣服,余光里当瞧见雪衣挪不开眼的眼神时,扣着腰带的手一顿,意味不明地看着她:“还没看够?”
二表哥后背的水仿佛没擦干,那贴着他后腰的地方并没什么红色痕迹。
雪衣立即收回了眼下,即刻低下了头将帕子捡起来:“没有,我是想问问二表哥,这帕子……怎么办?”
她干净的手指去捡那脏污的帕子,崔珩目光一顿,看着她两指捏着帕子的边缘,丝毫不敢触碰的样子忽有些不自在。
正欲叫停她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一声轻微的晃动。
崔珩眼神一凛,将腰带扣好,沉沉地看向门外。
雪衣正垂着头为难,难道……难道真的要她去捡这帕子吗?
她纠结了片刻,轻轻扯了扯二表哥的衣角,欲张口跟他讨价还价。
可她还未张口,崔珩却忽然目光沉沉地看了她一眼:“你叫来的?”
雪衣不明白,下一刻当听到了门上传来细微的开锁声音时,顿时头皮发紧。
——是姑母,姑母来了。
“不是我……”
雪衣连忙跟他做口型,明明她也是害怕被姑母抓到的人。
可这屋子再没有别的去处了,雪衣焦急地询问着他:“怎么办,二表哥?”
崔珩直到现在才信了她不是故意闯进来的。
但眼下避无可避了,他环视了一圈,眼神落到了那被子,将她推了过去:“进去。”
让她藏进二表哥的被子里?
“不行。”雪衣心生别扭,抿着唇不肯动。
门外的姑母却不等人。
锁舌咔哒一声弹响,那散在地上的帕子不由分说被崔珩塞进了她的手里,紧接着连她整个人也被崔珩按了进去,直接压在了身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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