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汉奸罪杀人的时候,整个朝廷的上上下下必然要人人自危。
结果,现在马宝那个混蛋不但在完全没有自己命令的情况下攻占了南宁,还特么以汉奸的罪名弄死了一个回人。
柳城大捷的喜悦瞬间荡然无存。
写了封信给马宝把他臭骂一顿之后命令他给自己滚回来,又派了江胜暂时接管那马宝的两万人马之后,刘大炮第一时间就叫来了自己全部的幕僚班子,来商议这件事到底还能不能有挽回的余地。
结果几乎和马宝回到澄海的前后脚,就收到了吴三桂莫名其妙死了的消息,整得刘大炮也是措手不及。
当然,马宝则是暗暗地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的性命和高官厚禄应该都保住了。
毕竟他是从吴三桂手下跳槽过来的,现在吴三桂既死,又根本没个合适的继承人的情况下,十之八九这个继承人压根就不会立。
那么接下来的工作重点,无疑就是他刘大炮与图海、岳乐一起,争取他吴三桂十镇总兵的归心,以及收编吞并吴军手上的地盘了。
这个时候他作为吴氏降将,且在吴军中还有一定的威望和地位,在明廷又做到了高位,就是一个最好的榜样。
这个时候处置马宝,很容易给吴氏的众将士传递错误的政治信号。
以至于刘大炮在面对跪地请罪的马宝的时候虽然忍不住气不打一处来,最终却还是叹息一声,让他在自己面前坐下,用一种近似于埋怨的语气道:
“马将军你也是军中宿将,累仕顺、明、清、吴、最后才到了我的手里,也算得上是宦海沉浮了吧?为何会犯下这般不可理喻之错误?”
马宝也只能苦笑以对道:“攻打南宁之事,乃是全军的士兵会议上共同投票决定的,几乎是全票通过,我虽是已经极力阻拦,但……但我真的是阻拦不住,再拦下去我要被当做贪污犯抓起来了啊。”
刘大炮闻言叹息一声道:“这个,你在折子上倒是也跟我说了,具体的情况,我也大体猜得到,虽说确实是有驭下无方之罪,但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说来说去还是军改导致的,任何制度都有着优点与缺点两面,再加上将士们手上骤然有了权力,还不适应,你管不住也是正常的,倒是也可以功过相抵。”
马宝闻言,连忙感激涕零的口头谢罪。
当然了,这事儿,刘大炮确实也是有点考虑不周了,现在看来,好像确实是有些地方改的反而更像是乌合之众了。
严格来说,这军队经他的手改造了之后,相比于封建军队好像确实是已经脱胎换骨了,正面对垒的情况下,即便是人数和火力相当,其战斗力应该也能够远胜过普通的封建军队,感觉称其为近代军队没什么毛病,应该是不会弱于拿破仑时代的法军了。
但要说现代军队,那差的好像还是有点远。
这问题让刘大炮百思不得其解。
然而现在也确实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忍不住捂着额头问道:“攻打南宁的这个事儿,我确实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杀死马雄的这个事儿,我就真的是有点理解不能了,你特么是实在找不着他身上其他的罪名了么?汉奸?怎么想的啊,他一个回人当个鸡毛的汉奸,这天下难道还有比这跟离谱的事儿么?”
马宝则笑得更苦了,道:“将士们非得杀马雄,臣,也是无能为力。”
“将士们非要杀马雄,就是为了他名下的钱财资产?”
“不是,马雄的真正罪过,是他……是他……哎,陛下,那马雄是深绿色的教徒,他在南宁建了大量的清寺,曾在其境内大肆宣扬您是异端,我军攻破南宁之日,有部分绿色的人被组织起来,对我军所做的一些事情进行抗议,偏偏我军中将士中许多也是绿的,但咱们澄海的绿上承一代先知,尤其是对您格外的尊重,大家因为理念不合产生冲突,最后稀里糊涂的咱们的人把他们的人都给杀光了,我不敢说得太仔细但反正就是这个意思,不知道丞相您听没听懂?”
刘大炮闻言,一愣。
却是怎么也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一层。
马雄算是半个宗教领袖的这个事儿,他是知道的。
但自己的将士什么时候也绿了?
既然大家都是同一个颜色的,怎么就打起来了,而且闹到不死不休的地步了?
这不神经病么?
“所以……你是为了掩盖马雄真实的死因,才给他安排了如此离谱的罪名的?不怕因此而让吴三桂手下的那些将领们人人自危么?”
马宝闻言委屈的都快哭出来了:“臣,当时也不知道吴三桂会死啊,丞相一统江山之心臣是清楚的啊,咱们早晚肯定是要和准噶尔汗国开战的,到时候必然要与噶尔丹争夺那地方主体民族的民心,这马雄若是真实的死因传遍天下,将来咱们还怎么对准噶尔用兵?”
“臣也是没办法啊,想来想去,也只有这汉奸的这个说法,因为太过夸张且与天下所有人都息息相关,这才……”
“哎”
刘大炮闻言,也跟着沮丧了。
“有点,麻烦了啊,这件事你确实是驭下不严,但处理的,并没有错,你说的很对,马雄的真实死因决不能外泄,就让天下人以为……以为是你手下的军队贪财,在胡乱栽赃吧,我需要一个替罪羊杀一下,以谢天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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