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婉若兴奋起身:“月桂宴!终于等到这天了!阿黍哥哥要不要一起来?”
赵黍张了张嘴,轻轻摇头:“我在金鼎司还有公务,就不陪你们了。”
婉若好像得了大赦,风一般跑出小院,跟着二公子离去。
“你如今是否明白何谓‘仙缘难得’?”灵箫言道:“仙缘近在眼前,非是所有人都能把握。”
赵黍无奈回答:“我自己尚且修炼未成,别人自然不当一回事。”
刚离开安阳侯府,就见贺当关在马车边上拿着一条酱猪蹄大快朵颐。
“赵、赵执事!”贺当关赶忙将酱猪蹄收起,擦了擦嘴边油腻。
“不必忙,你继续。”赵黍坐到车辕上,捧着几本算学书卷,随意翻看。
“赵执事是否用过午膳?”贺当关问。
“没有。”赵黍随口答道。
“这可不行。”贺当关说:“赵执事虽然是修炼之人,但老是不吃不喝,身体也熬不住。”
赵黍笑道:“如今我的修为虽然未能完全辟谷不食,但餐霞饮露、绝粒数月也不算难事。而且修持术法禁忌颇多,酒肉荤腥易沾染污浊之气,哪怕是五谷粮食也难免让五藏真气驳杂不纯。”
“原来如此。”贺当关看着手里的酱猪蹄,欲言又止。
赵黍见他这样,问道:“我先前见你与郑图南较量时,也能布气于剑,可曾修炼过吐纳术?”
贺当关点头答道:“胡乱练过一些,但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吐纳功夫。”
“呼吸吐纳、行气导引,原本是延年以求长生之法,武夫剑客借其壮养筋骨、强旺内气,虽并无不可,却有几分舍本逐末了。”赵黍言道。
贺当关笑道:“我们这样的剑客,能练出一身武艺,凭此谋得一份好差事,便心满意足了,哪里还敢奢求太多?”
赵黍手指敲着膝盖说:“我传你一门正宗的修炼法诀,如何?”
贺当关手一抖,酱猪蹄掉落在地,他赶忙俯身捡起,满脸错愕问道:“赵执事不是在说笑吧?小人自幼愚鲁,只怕学不会仙家妙法。”
“我见你几次习练剑术,发现其中颇有章法,哪里是什么愚鲁之人?”赵黍皱眉说:“再高明的仙家妙法,那也是让人学的、让人修的,不修不学便无法可言。反正你只要回答想还不想。”
“想!”贺当关立刻答道。
赵黍重重点头:“只要你想,那就行!这猪蹄你就继续吃吧,但是往后几天都要口腹清淡。我稍后要去一趟瀛洲岛,就在那里传你法诀。”
赵黍也是来了脾气,婉若家世优渥非常,赵黍也算诚心指点,结果这位小姑娘直接舍下精妙高深的术法学问,去凑什么月桂宴的热闹。
自己视为珍宝的东西,居然被对方视如敝履,赵黍心中不悦可想而知,偏偏对方还是安阳侯的女儿,自己也不好在明面上发怒。
而且婉若的话也算刺激了赵黍,让他不免重新思考,学识积累与仙道修炼的关联。如果换成别人,术法学识远不如赵黍,能否照样能修炼有成呢?
赵黍不敢肯定,而且自己也没法印证。于是当他看见贺当关时,干脆便选择他为传授法诀的对象。
……
“你要去瀛洲岛?”石火光问道
“城廓之中,人烟错杂,终究不适合修炼。”赵黍说:“但我去瀛洲岛不光是为了自己修炼,也要趁机祭炼法宝。还有就是指点一下他们几个的修炼。”
赵黍示意旁边的郑思远与贺当关,他已经把玄圃玉册里的入门法诀传授给他们。不过具体修炼还要赵黍从旁指点,而去往瀛洲岛吐纳清气便是最恰当的时机。另外还有几名怀英馆修士,也要一同前往。
“你要传授修炼法诀,我也不好说什么。”石火光言道:“虽然我是怀英馆百器院执教,但是过去一些馆廨生也是你代替我传授教导。如今你已经升授散卿之位,论修为、论学识,都比我更有资格担任馆廨执教。”
赵黍叹道:“你也学会笑话我了。”
石火光摇头:“这不是调笑,以前你总待在怀英馆,有些事情看不分明。未过三十初结玄珠,你的修为在同辈之人当中,已是数一数二。”
“没那么夸张。”赵黍一挥手。
石火光正要解释,院外有一道高挑身影来到,正是荆实,她手捧一沓符咒,递给赵黍说:
“赵执事,这一批封创符我已祭炼完毕。”
“哦?这么快?”赵黍接过符咒,再三查验,发现其中气韵完备,可见荆实书符祭炼时并无半点怠惰松懈,每一处勾勒曲折、气韵聚结,都堪称精巧。
自从贺当关暗示荆实这位女子可能略有不妥,赵黍也在暗中试探她,尤其是在炼制符咒时,刻意将部分繁琐枯燥的事务交给她。
然而荆实每次都完成得尽善尽美,这批用来止血疗伤的封创符,赵黍自认也不可能做得比荆实更好,搞得他都有几分惭愧,自己是不是疑心过重了?
虽然荆实出身崇玄馆,可就不准人家真的是专心做事吗?郑思远往常咒炼符箭也是任劳任怨,倒是那四个在丹鼎科干活的崇玄馆修士,三天两头不见人影。
“荆实道友,辛苦你了。”赵黍言道:“这段日子见你一直留在金鼎司中,难道就没打算外出透透气?”
“司内公务繁忙,无暇抽身。”荆实淡淡道。
赵黍思来想去,还是说:“我这两天打算去一趟瀛洲岛,荆实道友不妨暂时闲置公务,一同前往。瀛洲岛清气充沛,正适合涵养身心,增进修为法力。也免得馆廨同道认定我只会安排公务、不近人情。”
荆实略作思索,然后点头道:“既然赵执事这么说,我自当随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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