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肃身心片刻,抬眼望向东天太阳,并指空书,嘴唇微微开阖,念诵法咒:
“太一之水向神光,荡涤五藏入胞囊。百病除愈邪鬼亡,上合天地体轻强……”
诵咒七遍、口齿四十九下,最终口中凝成一股阳和真气,顺着剑指书符吹入水中。
此时石火光也将些许碾成粉末的五叠英芝散倒入缸中,赵黍遥指虚引,缸中水盘旋搅动,一片朦胧的五色光气浮现而出。ωww.五⑧①б0.℃ōΜ
赵黍舀了一瓢水喝下,点点头:“不错,解肌骨之劳、疗寒热杂病,配上这五叠英芝散,还可以逼出体内九虫、腹中积秽,赶紧装进竹筒里,郡府衙役快上门了。”
近来盐泽城中,因为天地间阴阳寒热之变而犯病者增多不少,说来倒也不是什么大病大疫,可偏偏有人谣传是蟠龙山中的妖邪作祟,将疫气散入盐泽城中,即便郡府及时拿住了造谣之人,也遏制不住谣言传播。
如今盐泽城中郎中医者不足,于是王郡丞出面请求各家馆廨出手协助,或施丹药符水、或开坛祈禳,总之以稳定民心军心为上。
虽说馆廨所授术法并无限定,但也有各自专长。降真馆精通坛场科仪,于是这几天时常举着幡旗绕城,吹吹打打、唱唱念念,好不热闹。
而偏重丹鼎服食的云珠馆,王郡丞本来希望他们拿出一些丹药,就算是摆一下场面也好,结果他们却遮遮掩掩。还是赵黍亲自出面大费口舌,拿一串含光珠换了这匣五叠英芝散,调制咒水。
赵黍一边看着衙役们提着竹筒匆忙离开小院,一边打量着石火光拿出的印章:“这是你祭炼的法印?我这些天见你都在捣鼓这个。”
“金城永固印。”石火光手捧一枚黄铜色泽、龟钮朱文印章,内中流转着一股近似金甲术的气韵,却要更为严密:“我见你隔几天就要祭炼一次金甲符,而那些甲片每次发动之后又要重新祭炼,这未免太麻烦了,于是造了这枚法印。”
赵黍把玩着法印:“我看看啊……莫非只要施术发动,就能让附近众人同时获得金甲术加持?”
石火光点头说:“不光这样,这法印还能助你接引太白庚金之气下降,祭炼甲片时不用额外设坛作法,免得再让妖邪搅扰。”
赵黍笑道:“放心,那狐妖被我所伤,这段日子恐怕是不敢轻易露面了。”
石火光不清楚狐妖的来历底细,不免顾虑:“你可不要松懈了,我最近发现有人在小院附近窥探。前些日子很多乡民涌入盐泽城,指不定里面就混有妖邪。”
赵黍将法印收下:“我清楚,贼寇近来没有大动作,我也在防备他们要在盐泽城中搞事。之前传播疫病谣言的就是贼寇同党,我现在就去狱所审问一下。”
石火光面色古怪:“这种事郡府官曹就能干,为何还要让你去做?”
“我是顺便。”赵黍背起竹箧:“之前在三牛坑外抓住的桑华子,这两天有些支撑不住了,我想试试能否从他口中问出赤云都的机密要事。”
……
等赵黍来到郡府衙署,才得知王郡丞已经去往城北送别韦将军。眼下局势将匪寇逼得越远越好,韦将军不能一直闲坐盐泽城中。
郡府官吏基本都认识赵黍了,直接领他来到狱所,有一名中年书办正在刑房中等待,赵黍发现他是新面孔,问道:“你是新来的?”
中年书办揖拜道:“小生姓陈,星落郡白潮县人,受郡府征辟,前来协理文书杂务。”
旁边衙役说:“赵符吏,我们郡府上下实在是抽不出更多人手了,一个个忙得脚后跟打后脑勺。这些天官军夺回了几处集镇,也跟王大人求借吏员,我们不得已从临近县乡征调一些识文断字的人手来帮忙。还请赵符吏不要见怪。”
“没事。”赵黍望向陈书办:“我稍后要审问犯人,你就负责记录,看见什么动静都不用慌张。”
“小生记住了。”陈书办声音温润,乖巧坐到角落,抄起纸笔。
“把那个造谣的家伙提溜上来。”赵黍吩咐衙役,同时将腰间朱文白绶塞进竹箧中,转而掏出瓶瓶罐罐,一通摆弄之后,犯人也被押来刑房。
“要杀要剐随你们!”赵黍还没说话,犯人被绑在刑架上开口便骂:“你爷爷我这辈子活够了!不怕你们这帮狗腿子!”
赵黍捧着一个陶碗,摇头轻叹,抬手就是一记耳光,脆响在刑房中回荡。
哪怕赵黍相比起罗希贤这种剑客看起来要文弱,但他再怎么说也是修炼有成之人,四肢筋骨受真气滋养,比常人要强健有力,这一甩手就把犯人几颗牙打脱,连着下巴也脱臼了。
那犯人被抽得发懵,赵黍直接将碗中墨水般的药汁强行灌下去,犯人被赵黍摁住下颌脖颈,强行咽下药汁,然后又接上下巴。
“你、你给老子喝得什么?!”犯人脸色发白地问。
“蛊虫。”赵黍面无表情地言道:“你不用打听,我也懒得跟你多解释。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说吧,是谁派你来盐泽城造谣的?”
犯人啐了一口:“呸!什么造谣?就是妖邪在城中散播瘟疫!你们这些高人修士不去对付妖邪,却来折磨我这一介平民!”
赵黍眯着眼说:“我可没说过我是修士。”
犯人一愣,赵黍言道:“不悬绶带,你都清楚我的身份,想必你也明白,我有的是手段让你开口。”
赵黍说完捻指一弹,犯人胸腹一阵鼓胀起伏,他脸色几变、筋络浮凸,当即发出惨绝人寰的嚎叫声。
“你现在知道什么叫蛊虫了吧?”赵黍表情冷淡:“放心好了,你死不了,就是有些疼。要是能乖乖答话,我可以让你少受一些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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