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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8章第68章(第2页/共2页)

气候相较于盛京,倒是更适合养病,可这里毕竟是家,人无论如何,总是想要待在家里的……这新换的药,药效倒是不错,浑身都轻松了不少。”

赵慎回了王府,大约是白天休息得多了,夜晚并没有什么睡意,便靠窗多坐了会儿,忽然他抬手咳嗽了一声。

此时夜已经深了,李稚原本已经要回去休息,闻声立刻抬头看了他一眼,赵慎摇了下头,李稚怕他是刚刚在雨中走了走,受了凉,他起身去将窗户关上。

“别忙了,时辰不早了,你也回房休息吧。”

李稚转过身来,“行,那我明日再过来与你商量元晖长公主的事。”

赵慎点头,“去吧。”

赵慎将荒废多年的晋王府重新翻修作为自己的府邸,李稚为了方便起见,时常也留宿在晋王府中,今晚本就没事,他就没离开。他出了一身的汗,收拾了小半个时辰,正打算睡下,一阵急切的敲门声忽然从院外响起来,李稚重新把脱了的外套穿上。

李稚拉开了院门,站在他面前的是个陌生的广阳王府侍卫,对方淋着雨整张脸都是惨白的,一张口就道:“世子出事了,喊大人您过去看看!您快过去吧!”

李稚外套都没穿完,闻声神色陡然一变,抬腿就往外冲,那侍卫立刻跟上。

晋王府中大片的烛光迅速亮起来,无数侍卫提着灯笼在大雨中开路,一大群衣衫不整的大夫纷纷赶来,脚步声杂乱无比,许多甚至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李稚到时,已经有十多位大夫聚在长廊外,众人激烈地争辩着什么,神色有难以掩饰的惶恐与慌乱,廊下架了七八只药炉,侍者正摇着蒲扇煎药。

李稚二话不说直接往屋子里冲,喊了一声,“萧皓!”

萧皓原本背对着李稚一动不动,闻声回过头来,神情竟然介于木然与慌乱之间,说不上是个什么意味,李稚瞥见他手上全是鲜血,脑子里轰然一懵,他立刻冲了过去,萧皓下意识把路让开,李稚一眼就看见赵慎躺在榻上,脸上的血已经被擦干净了,但还是能看见衣服上大片的鲜艳血渍,闭着双眼,面容平和苍白得不像是活人。

李稚只觉得喉咙被人一把狠狠掐住了,他冲上去直接抓住赵慎的胳膊,想要喊他,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忽然他抬手去试探鼻息,在感觉到那微弱到及不可察的气息后,浑身的血才像是重新流动起来,他连吐一口气不能够,扭头问萧皓,“这是怎么回事?!”

他刚一说话,赵慎却又在昏迷中呕出了一大口鲜血,李稚下意识忙伸手去接,“哥……世子!世子!”他喊了数声,赵慎却全无反应,他捂着一手血,却丝毫不敢晃动他,“大夫!怎么回事?”大夫都一直围在旁边,众人嘈杂地说着话,其中一个人道“急火攻心”,另一个却惨白着脸色大声呵斥他,“是药!药用的猛了!”众大夫闻声面色均是一变,忽然间又吵嚷起来,一时间没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李稚只觉得他整颗心脏都抽搐起来了,外面汤药尚未煎好,两个黄衣大夫继续为抬手赵慎施针止血,他们满头是汗,但显然成效甚微,手也开始颤抖。

萧皓终于道:“我看这屋子灯迟迟亮着,进来看了一眼,世子前一刻正和我说着话,忽然间吐血不止,我去喊大夫过来,世子已然昏迷不醒了。”他两句话就说完了前因后果,紧接着好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突然卡了下,看着李稚道:“怎么办?”

李稚看向那群还在商量或者说争吵不休的大夫,对萧皓道:“去请御医!”

萧皓道:“可世子的伤势不能够让人知晓。”

李稚眼睛都红了,“我让你去请御医!”

萧皓这才转身出去了。

梁朝太医院并不位于皇宫之中,因为皇帝赵徽是个立誓要成仙的人,他根本不信岐黄之术,只相信道士的丹药,早在十多年前,他便将找了个借口将太医院弄了出去,太医院从此便搬至清凉台凤尾巷中,太医们见不到皇帝,倒是经常有清凉台的士族高门请他们去看病,也是尚书台出钱养着他们,久而久之,他们倒更像是几个大家族养的私宅大夫。

这夜半三更的太医院早就关门了,萧皓带着侍卫上门来找,却发现其中空空荡荡,他们闹出的动静实在太大,大概过了有一小刻钟,一道身影从内间慢慢走了出来,那人五十多岁的模样,高高瘦瘦,穿着身半旧的黄色长衫,面对一大群气势汹汹的侍卫也是神色自然,“太医院从不留值,谁家有人夜间犯急病了,都是直接去太医家里请的,你们把这里掀了也没用。”

“你是太医吗?”

“我不是太医,我在这里住两日,编点书。”

萧皓下令道:“去挨家挨户找!”说完他就要带人离开。

一直打量着他们的那人却忽然道:“等一等,你是广阳王府的侍卫?”

萧皓闻声回头看去,那人一直站在原地不动,原来是在找火石,他随手把灯点起来了,内堂被照亮,也将他的脸映得清晰起来,普通黝黑的一张脸,没什么特色,萧皓却忽然觉得对方有几分眼熟,但一时半刻却想不起来了。

对方问道:“是谁出了事?”

萧皓用眼神示意其他侍卫立刻出门去找人,回道:“我们家世子夜间犯了些旧疾,你是大夫吗?”

对方听完后没有说话,转身回屋去,从柜子的第二格取出黄木药匣背在身上,“走吧,带我去看看。”

王府中,李稚站在床边,看着中年男人重新帮昏迷不醒的赵慎诊了脉,他解开上衣仔细查看赵慎胸前已经痊愈的伤口,一番细致的检查后,只说了两个字,“庸医。”说完他抬手打开自己的药匣,从中取出些粗糙的莎纸,又拿出笔墨,在纸上写了起来,“他这伤用银珠草是要他的命,外伤是好了,却不顾内伤,外面好得再快也没用,又用大量猛药刺激药灶,不吐血才是怪事,我开个方子,先去把药煮了,待会儿我帮他把淤血引出来,别的可以慢慢来,不过止血的药要找用最好的用,否则今晚容易熬不过去。”

这人皮肤黝黑,双手上满是老茧,虽说穿着件长衫,但也是半旧不破的,混像个种地的农户,雍州大夫不由得有人质疑了他两句,他写着方子也不停笔,无视了所有人,只对着李稚道:“方子我写给你了,用不用是你们的事情,我只提醒一句,他这样吐血不止,极伤寿数,他本就活不久了,即便这次还能够硬熬过去,也少说要再折一半的寿数。”

李稚闻声心中微微一惊,下一刻他忽然反应过来,对方一眼就看出来,在座唯有他才是能够拍案定板的。

李稚接过方子,立刻让侍卫去按方子煎起来,“你说止血的药要用什么?”

对方思索道:“一般的止血草药也能用,不过恐怕效果并不好,也容易伤身,我所见过的最好的是羯人王族前些年上贡给梁朝廷的一种名叫金明沙的药,具体是何草药所制我还专门去北方查过,不过没有试出来,但那药效确实是最好的。”

一旁的雍州大夫道:“听都没听过!”

李稚道:“那药哪里能拿到?”

对方道:“那种珍贵的药无处可买,我只曾经机缘巧合下辗转得到过一盒。”

李稚道:“先生手中还有吗?”

对方道:“前些年路上遇到了个被山石压断腿的农户,给他止血治了伤,没有了。”

雍州大夫道:“真有如此好的药,你拿给一个素不相识的农户用?”

对方道:“一盒草药而已,不用留久了也会失了药效,为何不用?”

此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原来是被侍卫请过来的其他太医到了,这深更半夜,下着大暴雨,老太医们被一大群侍卫从床上拉起来,胡乱套好衣服再架过来,一看目的地是王府,几位老太医差点吓得魂飞魄散,那中年男人见状忽然道:“对了,既然是贡品,宫里也许有,可以问问他们。”

老太医颤颤巍巍道:“金明沙?好像听过,确实是贡品,那宫中的御药房应该会有,但不知用完了没有。”

另一个太医道:“谢府也有,这些贡物,皇帝照例应该会赐给谢府一份的。”

李稚对萧皓道:“你留下照顾世子,派可靠的亲卫去跑一趟皇宫。”

“若是白天倒是很容易,但这时辰皇宫有夜禁,如非十万火急不能擅开宫门,违者形同谋逆,一层层通报再回来恐怕天都亮了。”

“先派人去,我带人去就近的谢府。”李稚擦着外套上的血出了门,萧皓追着他,猛地停下脚步,看着他的背影,回头再看向昏迷不醒的赵慎,那中年男人正取下赵慎胸前的银针,萧皓那一瞬间,看着那张侧脸忽然间就想起来了在哪里见过他。

当日赵慎比武受伤后,过了大概有小半个月,忽然有个自称是太医院御医的男人找上门来,说是要帮赵慎复查伤势,赵慎的伤势向来是广阳王府的机密,自然不可能随意让一个御医查验,不过萧皓也没为难他,请了杯茶便随便打发他离开了,萧皓想了一阵子,忽然记起了这个御医的名字。

孙澔。

作者有话要说:虚假的小剧场:别问,问就是将相和

谢珩:大夫是我帮着请的,药是我给的,麻烦是我摆平的,我难道不是你们两个的再生父母吗?有你们这种不孝子吗?wWω.㈤八一㈥0.CòΜ

赵慎:行,以后李稚认你做义父,我跟你拜把子,你比我年长两岁,你就是我贤兄了。

谢珩:……

桓礼:……大哥,人家是想和你弟谈恋爱。

赵慎:除非我死了。

谢珩:……

赵慎:除非我全家都死了。

谢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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