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文甲鞑子缓缓走近,把步弓丢在身后,接过旁边手下递来的线枪,将空空的箭插解下,随手朝着对方最高大的砸来,对面的徐愣子根本没去抵挡,任由那箭插砸在膊甲上。
双方相距剩下几步,清军虽然多一人,但仍接近得很缓慢,为首的山文甲不停打量对方那个高大的重甲兵,这个安庆重甲兵在中间右侧,他的月斧刃口上崩开几个缺口,斧面布满快凝固的血迹,看起来杀气腾腾。
清军身穿的鳞甲应付弓箭和砍杀类兵器十分有效,对刺击的防御一般,对上刀棍和月斧这样的钝击兵器,鳞甲的防御效果就十分有限了,所以他们靠近时十分小心。
最左侧一个巴牙喇往安庆重步兵阵型的外侧移动两步,他们人数多一人,试图拉开宽度,用来分散敌方注意力,随着他的移动,靠边的重步兵开始旋转身体,同时戒备两个方向。 自己这边的重步兵挡住了射界,吴达财拄着自生火铳往着左边的侧翼绕去,地上摆满死伤的士兵,吴达财把枪托落在尸体间小心的移动,此时已能看到最边缘的巴牙喇肩膀。
那巴牙喇刚绕过重步兵侧翼,突然发现了后方的吴达财,他立刻停下脚步。
吴达财端起自生火铳,那巴牙喇往后退了一步,用安庆步兵的身形挡住射界,同时喊叫了一声,大约是在告知其他人有一个火铳敌人,中间的山文甲鞑子回应了一声。
吴达财体力本已消耗过多,此时单脚站着,稍稍片刻立刻感到吃力,见没有射界,又用枪托拄地往前移动。
最左侧的那清军忽然闪出一步,他的整个身形完全露出,单手执刀棍,另一手在腰间抽什么东西。
吴达财一直警惕着,对方一动他立刻端枪,手指飞快的拨开药锅挡片,鞑子一停下,吴达财就已经对准方向,距离只有七八步远,他手指猛扣扳钩,击锤带着燧石飞快的撞向钢片,当一声脆响中,击锤撞击在钢片上,火星散射中燧石弹起老高,翻滚着着向前方飞去,落入了两具尸体之间。
单脚站立的吴达财正准备迎接后坐力的冲击,看着飞走的燧石一时反应不过来,只见前方那鞑子手一挥,一支骨朵脱手而出,带着风声翻滚着飞来,吴达财根本无法躲闪,只来得及用手臂一挡,
噗一声闷响,骨朵在手臂上擦过,重重砸在吴达财右侧胸膛,吴达财仰天摔倒,
侧翼的安庆重步兵猛地跨出一步,手中刀棍朝投射的鞑子兜头砸下,对峙的双方九个重甲兵同时开始交战。
徐愣子朝着正对的山文甲鞑子,他猛地上前一步举起斧头,那山文甲鞑子早有准备,立刻横过线枪准备格挡。
徐愣子突然朝侧面跨过一步,身体扭动半圈,手中的斧头朝旁边手拿虎牙刀的鞑子横砍。
山文甲鞑子反应迅速,立刻踏上一步朝着徐愣子的刺去,拿虎牙刀的鞑子正在与另一个安庆兵交战,全然没有防备这个方向。
只听噗一声响,月斧带着风声重重横劈在左侧鞑子的腰肋,鳞甲哗啦啦的震动中,那鞑子惨叫一声,身体立刻如同虾一般蜷缩起来。
徐愣子一中立刻侧身,山文甲鞑子的线枪刚好到胸前,当一声刺中,胸甲在线枪的重枪头刺杀下立刻凹陷,但只没入了一小段便失去了势头,徐愣子的斧头已经又放在身侧。
山文甲鞑子显然没有料到线枪没能给对方杀伤,但他反应迅速,立刻退后躲闪,徐愣子旁边的重步兵乘机朝着那蜷缩的巴牙喇再一大棍砸去,打中那巴牙喇肩胛,立刻传来骨头断裂的声音,那巴牙喇全身一抖,闷头栽倒在地。
阵中其他几人互相牵制,各种兵器砍杀一轮,双方又恢复对峙,倒下的那名巴牙喇没了动静,最左侧的安庆重步兵遭到两个清军围攻,被大刀砸中了腿骨,倒在地上扭动着不停呻吟。投骨朵的巴牙喇也被砸中手臂,不得不丢了刀棍,抽出腰间的云梯刀。
山文甲鞑子的眼神在面甲后闪动,仔细打量着徐愣子的甲胄。徐愣子的胸甲上印迹斑斑,都是各种兵器留下的,但仍是完整的一块胸甲,与其他的鳞甲外观就有很大区别。
地上的吴达财倒在一具尸体上,到此时才能呼吸,稍微一动弹就胸前剧痛。他吃力的抬起头,看到对面还有四个清军,安庆重步兵只剩下三个。
此时他们进来的方向突然一声炮响,接着是隐约的叫喊声,吴达财下意识的想要回头看,刚一扭动胸口就剧痛,立刻放弃了这个打算,他知道就算转过去,也只能看到院墙和照壁,但这炮声显然是后面的炮组到了,在外面遇到了其他的清军。
吴达财心头紧张,他知道外面只剩下一个重步兵和几个火器兵,如果没有后续支援的话,遇到大股鞑子绝不是对手,一旦再进来几个鞑子,这里的安庆兵将没一个能活命。
对面的清军叫喊了一声,这次声调明显降低,吴达财忽然反应过来,清军同样担心方才那声炮响,他们并不知道进来的会是明军还是清军,所以降低声音害怕引来新的明军。
但吴达财知道安庆营兵力单薄,进来是清军的可能更大。
吴达财呆了片刻,手中猛地用力把身体支撑起来,剧痛顿时袭来,吴达财满脸涨得通红,全身不停的颤抖,忍受着剧痛终于坐了起来。
自生火铳就掉在身边,击锤上固定燧石的螺栓松动了,不知是不是巷道中摔落的时候造成的,好在螺栓仍在。
双方第二轮交战开始,七个人挥舞着兵器互相砍杀,左侧两个巴牙喇仍从两个方向围攻一个安庆重步兵,而徐愣子这次直接攻击那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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