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荆关告破,象征着也先到京师将再无险可守。
瓦剌骑兵长驱直入,最快十日左右就要兵临城下,而此时的朱祁钰,正为了一件事焦头烂额。
从八月开始,直到眼下的十月中旬,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于谦一直都处于连轴转的状态。
大到存粮、军需,小到京城内的治安,修缮城墙,所有的问题都要于谦这个代理兵部尚书来处理。
在这段时间,于谦不像朱祁钰,还偶尔可以睡个懒觉,他没有多休息哪怕一个时辰。
这全都因为他明白,现在的大明朝正和时间赛跑,多争取一点时间,多做一点事情,守住京师的把握就大一分。
除了朱祁钰以外,所有人都对能守住京师没有太大的把握。
到了今天,得益于于谦的调度有方,北京城内外的防卫已经趋于完善,畿辅内各大小关隘,城堡墩台,都有于谦亲自委派的将领防守。
十团营是抽调原京师三大营及二十万各地勤王兵马的精锐组成,在宣武门外操训一个月,已经有了一战之力。
听闻紫荆关告破,所有人的第一反应不再是一个月前的惊慌失措、士气全无,而是几乎在同一时间松了口气。
城内的二十余万明军,内外居住的一百余万百姓,全都摩拳擦掌、屏息凝神,等待着也先和他的瓦剌大军的到来。
但是,朱祁钰现在还需要解决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
掌管十团营饷粮发放的校尉汪宪已经抓到北镇抚司足足五天了,五天过去,朱祁钰没有接到任何新的消息。
汪宪自从被抓进诏狱,就好像是凭空消失了。
一时间,宣武门外的军营出现了许多传言,京城内也是流言满天飞,影射的自然是景泰皇帝纵容皇亲国戚横行不法。
抓到诏狱后别人看不见了,说不准怎么样了。
流言虽然是流言,但其威力却不容小觑,当流言累积到一定地步,便足以成为害人性命的利剑!
宣武门外,十团营大营。
桌上摆着关于紫荆关告破的这份塘报,听着御帐外来往走动的那些兵士异样的目光,朱祁钰在这个位置上如坐针毡。
不能再就这么坐着了!
当即,朱祁钰捡起靠在桌案边上的那柄帝王之剑,对石亨说道:“带上一队人,跟朕去北镇抚司。”
“朕要问问,这几天孙圭都审出了什么!”
石亨一愣,连忙抱拳说道:“遵旨!”
......
北镇抚司,诏狱。
“啪——!”
“啊!”
“别打啦!”
阴森诡谲的诏狱之中,皮鞭抽打在血肉上,仅是这样的声音,就足以令一些涉世未深的人双腿打颤。
整个诏狱,只有透过上方偶尔出现的木窗,才能看见窗外的世界,剩下用来照明的不过是那些暗黄的蜡烛。
无论白天黑夜,诏狱中都是终年不见天日,仅仅提起这个地方,便是令人觉得毛骨悚然,脊背发凉。
几名锦衣卫百户聚在一起,周围惨叫声连连,可这处位于最深层的牢房内,却是传出阵阵的酒肉香气。
角落的桌子上,一个身着囚服的人,正与一名锦衣卫千户坐在桌上嘻哈说笑。
此人便是被发驾贴大张旗鼓捉进诏狱的汪宪,当今皇后汪氏的族兄!
看起来进了诏狱,反而使他过的更加潇洒,一面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一面也能毫无顾忌的谈论军国政事。
“听说了吗,紫荆关被瓦剌攻破了!”千户说道,说完,亲自起身为汪宪满上了一杯酒。
汪宪一只脚踩在木椅上,左手端着酒碗,右手紧攥那只酱香烧鸡的鸡腿,吃得满嘴流油,笑道:
“破了便破了,与我何干?”
千户先是一愣,随即笑道:“说的也是,天塌了,自有那些官大的顶着,我们只管吃喝就是!”
汪宪哈哈大笑,筷子夹起菜便往嘴里塞。
“新上来的这位,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了,要定我侵吞饷粮的罪过。”汪宪冷笑说道:
“也不想想,我可是当今皇后的族兄,又是太后让我到这个位子上来的,抓了我,岂不是打他自己的脸吗?”Μ.5八160.cǒm
一名百户上前为他倒满酒,谄媚笑道:“既然大人早晚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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