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动作一顿,半晌之后,才从一方精致的木盒中取出一枚牡丹花头簪。
她将发簪交给金英,脸上有些追忆之色,说道:
“这牡丹花的头簪,是宣宗皇帝在他还是皇太子的时候送给哀家的,哀家一直保存至今。”
“那,太后这是…?”金英更加恭恭敬敬的头簪托在两手之上,发觉事情并不简单。
“你去郕王府,将这枚头簪交给杭妃,就说哀家把这头簪送她了。”
金英一愣,旋即恍然大悟,连忙说道:“太后圣明,奴婢告退,奴婢这就去办。”
待金英走后,孙太后打开口脂盒,双唇缓缓贴了上去。
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眼神中出现些许冷冽之色。
......
三日后,通县。
陈懋率领两万浙军、一万京营在福建血战一年,终于是平定了声势浩大的邓茂七叛乱。
然而还没等凯旋回京便听闻噩耗,土木堡之变!
正统皇帝朱祁镇受大太监王振撺掇,率领二十万大军御驾亲征,据说从征的宣大、兀良哈军队也有三十万,号称是五十万大军。
这五十万大军在土木堡惨败,山河为之变色,江山从此易主!
最令他感到痛心的,便是包括英国公张辅、驸马都尉井源在内的诸多当时一同在五征蒙古中浴血奋战的兄弟,全都死在了土木堡!藲夿尛裞網
张辅、井源、邝野、陈瀛……
一连串熟悉的名字,每一个人的军功都不比他少,单拎出来一个,都能打的也先抱头鼠窜。
然而谁也没想到,这样一群人组成的大军,竟然会惨败!
究其原因,自然是王振胡乱指挥!
看着当时亲征大军来来回回,不断更换的路线,陈懋便是觉得心中痛心疾首。
他也不知道,自己率部在福建平叛因而躲过了这一次惨败,这到底是幸运,还是无奈。
大军刚刚赶到通县,正要继续前行,一名站在城门前的官府衙役便上前说道:
“敢问来的是哪一路兵马?”
陈懋一手勒住马缰,说道:“我是宁阳候陈懋,于正统十三年奉旨率部往福建平叛,奉了兵部的公文回京勤王!”
“这便是福建叛乱的魁首,邓茂七的首级!”
语落,他举起一颗已经封验之后,但仍能看出淋淋血迹的首级。
陈懋一举起首级,身后的浙军将士便就全都是举起刀枪,大声的欢呼起来,那般阵势,这半月以来从此经过的任何一支勤王军都是无法相比。
官府的衙役哪里见识过这等阵势,只能于心底道,精锐就是精锐,果真不是寻常的地方官军可比。
衙役也恭敬许多,连忙说道:“小的是本地通县县衙的差役,奉了县老太爷的令意,于此对全部的勤王军进行通告。”
“兵部有最新公文,勤王军必须要从通县入京,每名兵士身上携带的粮食不得少于五斗,带的多了,到京还有奖赏。”
陈懋安抚一下略为躁动的坐骑,蹙眉道:“为什么要让兵士运粮,京城缺粮吗?”
那衙役叹了口气,道:“何止是缺,不瞒侯爷说,现下京城的粮价,是通县的四倍,是南京的七倍!”
“如此看来,让勤王兵士运粮倒是个一石二鸟的主意了,一人最少携带五斗米,两人少说也可携带一石。”
陈懋略一琢磨,好奇道:“这是何人出的主意?”
衙役笑着道:“是当今陛下在朝议上提出来的,这个法子一提出来,我们县衙都轻松了许多。”
“以往征夫搬运粮食,所有人都累,一天下来也难运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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