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过书香寨的寨兵,如果娘子军也是按照书香寨的寨兵来训练的话,还真有这种本事!”王伏宝淡淡的道。
“明天还要这么打吗?”凌敬问道。
“你不是说过得用人命堆吗?”王伏宝反问道。
凌敬叹口气道:“我是没想到,我们的铠甲居然和纸糊的差不多。和孟海公打一仗,一战能斩首个几百级就能大宴一场。但在这苇泽关下,一天就死了千多人,我是真的有点受不了。”
“如果一天打下来死伤个十多万,甚至连中郎将这样级别的将领都死得轮换了一遍,你能接受吗?”王伏宝问道。
“那是疯子!”
“那个小家伙告诉我,他要让以后的战争变成这样,让战场变成绞肉机,死得让发起战争的人都心惊胆颤。”王伏宝冷冷的道,“那小子说,一万人在他设想的战场里,就是侦查先锋,还是个能将信息传回来人都不一定能活着回来的先锋。他说,他想的战争,新兵能活着超过一刻钟,就有了成为中郎将的本钱。”
凌敬脸上的肉在发抖,看着王伏宝,他真的很希望刚才的话不是从王伏宝嘴里说出来的。
王伏宝站起身向前取回箭支,又坐回马扎一支支的往投壶里投。
不管王伏宝再怎么不想面对,但当新的一天到来后,他还是得将人命往里面填。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再加上,如果能够打下山西,对于大夏也确实很好。
一个夏军郎将捂着咽喉倒下,一支利箭穿透了他的脖颈,汩汩的鲜血从指缝里冒出来。
一个时辰半的堆土坡,夏军两个千人队打残,一个前出指挥的中郎将战死。
长城上,夏军在刘黑闼的指挥下也在死命的往碉楼冲锋,但除了留下一具具从楼梯上滑落的尸体外,死活冲不进去。
刘黑闼欲哭无泪,这唐贼也太狡猾了,自己上长枪兵,他们就蹶张弩攒射;上盾兵,他们就放盾兵上楼梯,然后手持縋枪猛砸,将大盾砸裂然后或砸或刺,将没了盾牌防护的夏军杀的浑身是血从楼梯上滚下去。
不仅如此,还连带战死了两个校尉,也不知道唐贼的弩怎么这么准,站在百步外都给一箭封喉了。刚才战死的郎将就是气不过直接顶盾冲了,结果还是死在了唐贼的蹶张弩下。
“去,去告诉大总管,老子要弩手,要蹶张弩,老子要射死对面那群狗娘养的!”刘黑闼满脸流着泪吼道。
由不得刘黑闼流泪,他什么时候打过这种憋屈仗啊,而且还是这种完全是己方死伤对面毛都伤不到的憋屈仗。当初攻打杨义臣守的邯郸夏军也伤亡惨重,但那也没这种窝囊法啊。
王伏宝的泪也在流,随着土坡越堆越高,夏军伤亡也越来越大,从最开始堆一个土袋要倒两个,现在堆一个土袋要倒六个,看着离城墙最后的三尺距离,以及那土坡上横七竖八的夏军尸体,王伏宝终于受不了了,嘶声道:“鸣金,收兵!”
鸣金声响起,夏军如蒙大赦般往大营方向退了下去。
汩汩的鲜血从还温热的夏军尸体上不停的流出,将土坡染成了褐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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