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也很简单,这位忘忧天人全盛时期最多也不过是和王仙芝一个层次的高手。而沉睡了四百年,不呼不吸,不饮不食。没有汲取天地力量,纵然自身已成小世界,可随着时间过去,生机在流逝,躯壳在腐朽。
虽然这个过程极为缓慢,但毕竟是四百年多年过去。如今的忘忧天人,也几可算作强弩之末,风中残烛。
反观玉连城,实力不断精进,此前更是晋升至天象境,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此消彼长之下,玉连城对上这位忘忧天人,实际可以纯粹的境界碾压过去,保准不过二三十招招,就能将其打个魂飞魄散。
而高树露之所以尚未落败,是因为两人现在更多的是技巧、经验上的比拼。
每一招未必威力十足,但一定繁复玄妙,皆是寻常高手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玄妙招式。只需学个三招两式,再有一定内力基础,便能如温不胜那般在江湖上创出个偌大名头出来。
是故,曹官子主动撇下顾剑棠等人,携姜姒立于殿嵴之上观战,不时给境界虽已颇为高明,但眼力见识尚且不足的西楚公主讲解。
顾剑棠等离阳高手自然也是乐得如此,也躲在一旁瞧热闹。
这等绝代高手作对厮杀,可少见得很,对于他们也多有益处。
只是赵家天子、皇后还有即将被册封太子的四皇子赵篆脸色微微有些难看。
前几日大皇子赵武就死在慕容桐皇手中。
如今这杀子杀兄的仇人就在面前,但这手握天下重权的三人,却似乎拿对方无可奈何。
赵家天子脸色阴沉,思忖片刻后,随手招来柳蒿师,对这位看门人耳语了几句,后者这是恭敬点头。
“真是一个可怕的武夫,最近几十年中,我只和那个叫曹长卿的读书人交手,本以为他已是惊艳绝伦之辈。却不想还有你王仙芝,还有更风华绝代的慕容桐皇。”年轻宦官大袖飘飘,唇角带笑。
在年轻宦官身边的王仙芝澹澹的瞥了前者一眼:“你在皇宫待了多久?”
“离阳开国之始,我便已在遂安城中当差,那时候这座城还没有改名太安城。这两百多年来,看过了很多生生死死,坐龙椅的和想坐龙椅的,读书的,带刀披甲的,都死了,甚至连他们的孙子的孙子都死了,我还活着。”
年轻宦官带着微笑道:“我汲取龙气养气血精元,以便长生不衰,对飞升之事,没有念头,生死只在世间。历代皇帝清楚我的存在,却几乎不会碰面。毕竟一个小偷,撞见主人家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王仙芝语气中带着澹澹的讥嘲:“活着若就只是活着,那还不如去死。你的修为虽高,但永远不会是我和慕容桐皇的对手,若和现在的曹长卿捉对厮杀,也未必能够取胜,好自为之。”
说罢,飘然而去。
年轻宦官看着王仙芝的背影,目光悠远:“见证沧海桑田,俯瞰人世变化,不也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么?呵呵呵。”
轰轰轰!
皇宫上空惊雷巨震。
两道人影一触及分,高树露整个人如同炮弹般倒飞而出,砸在白玉地板上,犁出一条长长的沟壑。
他衣衫破碎,胸口染血,胸口剧烈起伏着,澹然从容的神情带着一丝疲惫。
先前一番闪电般的交手,多是讲究招式经验,可对体力气机的消耗也非比寻常,如今他已有些吃不消了。
玉连城从空中降了下来,平时这位忘忧天人。
高树露缓缓起身,微微仰头看着慕容桐皇:“我自称忘忧之人,却从不曾真正忘忧如天人,如若不然,也不会屠戮江湖十年,你又可曾忘忧?”
“人活于世,终有什么东西要背负。若真正忘忧,那也不过是草木无异。”玉连城澹澹一笑道。
高树露道:“这话说的倒也不错,只可惜唯有战斗与杀戮,才能让我忘忧,当年屠戮江湖,有人说我是魔头,可既然佩刀出江湖,那就要被人一刀剁掉脑袋的准备。哈哈,大好头颅,不过一刀而已。”
“只不过单纯的屠戮,有时也无聊得很,如今总算有一个能让我享受战斗乐趣的人了。可惜……”
“你不打了?”玉连城感受道高树露逐渐熄灭的战意,眉头一挑。
“不打了,再打下去,我这最后一点神意可就要磨灭了,到时候可就真正没了忘忧之人高树露。我和人约定的事尚未完成,就这么死了,怕被人吐唾沫。”高树露挥了挥手。
“约定?和谁的约定?”玉连城疑惑道。
“他来了。”
天下第二的匹夫飘摇而来,看着高树露,澹澹道:“走吧。”
“好。”
于是,两人联袂而去。
不过在离开前,两人分别给玉连城留了一句话。
“慕容桐皇,放心,你我今日这一战还未结束。”
“清明时节,我去寻你。”
第一句是高树露。
第二句是王仙芝。
而玉连城正在琢磨这两句话时,白玉广场之上,步伐轰然作响。
东西南三侧有御林军浩浩荡荡闯入,向玉连城围了过来。
与此同时,顾剑棠、陈芝豹、剑冢老祖宗、青词宰相赵丹坪等高手飘然而至,同时封住玉连城四周。只余柳蒿师守在皇帝身边,以防发生不测。
玉连城抬起头,四下打量了一番,挥了挥衣袖道:“我的戏已唱完了,诸位不必管我。曹青衣就在那站着,你们快去扁他。”
曹官子却是呵呵一笑道:“慕容先生现在才是唱戏人,且容曹某当一会看客,”
玉连城话锋一转道:“不知曹青衣听过一句话没有,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不如咱们联手,今天就把赵家给一窝蜂端了。皇帝轮流转,今天到我家,你旁边那小姑娘有你女帝之姿,我支持她做话事人。”
曹青衣笑而不语。
旁边的西楚公主偷偷向玉连城做了个鬼脸。
“慕容桐皇,看刀!
”担心玉连城再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顾剑棠直接拔除腰间佩刀。
此刀名为“南华”,出席东越皇宫大内珍藏,说是符刀也不假,曾被东越历代道教国师层层符箓加持,名震天下,与武当符剑神荼并成为“双符”。
刀出起风雷。
原本只在收刀才会绽放的方寸雷,出刀就已紫光绽放,向慕容桐皇席卷而去。
身穿红蟒衣的陈芝豹枪声一旋,梅子青转紫,随后枪出如龙,势如广陵江水奔涌倒海。
白马银枪梅子酒,纵横天下谁敌手。
这位白衣兵仙虽未如原路线那般承龙树僧人气运,成为三教圣人。但一身修为,同样不可小觑。
吴家老祖宗衣袖一挥,八百柄吴家飞剑浩浩荡荡,如同乌云般笼罩玉连城,刺破苍空,休休攒射而去。
仙风道骨的赵丹坪手掌一翻,掌中多出一柄小剑,咬破舌尖,吐了一口血在小剑上,小剑染红,化作一抹红光射向玉连城。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玉连城微微一笑,手掌如蝴蝶般在刀光、枪影中轻轻一飘一引,陈芝豹、顾剑棠突然就觉和自己相处十来年的好伙计失去了准头,各自向旁边而去。
叮!
符刀南华就和银枪梅子酒交击在一起。
方寸雷炸开,一片雷光闪耀。
陈芝豹连连后退,衣袍被雷电打的焦黑,口吐鲜血,头发冒烟,形容狼狈,怎么着也瞧不出属于白衣兵仙的风采。
顾剑棠倒是稍微好一些,但也险些被梅子酒刺破胸膛,犹自心有余季。
接着,玉连城又是一拳轰出,面前空间震荡,八百柄飞剑寸寸碎裂,吴家老祖宗嘴角溢出鲜血,脸色惨白。
最后,慕容双魁屈指又是一弹,正巧弹在那一道与他胸膛不过三寸的鲜血小剑上,小剑倒飞而回,将赵丹坪胸口洞穿,生死不知。
“本来我只是打算看戏来着,不过做人讲究礼尚往来,你做初一,我做十五。所以……”
玉连城摊开手掌,掌中多出一颗米粒大小的珠子来。
“我也要送你们赵家一份礼物。”
……
ps:咳咳,昨天摸了,今天八千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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