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回头看却是来一挎刀衙役,疾走到那叫五爷的老兵油子跟前,喘几口气道:
“府衙走水,逃出两名人犯,你这里看紧些,莫要让人混了出去,否则狗命难保!”
谷游</span>那衙役说完便要转身向下一处城门传话,却被老兵油子喊住:
“那两人犯是个什么模样还未曾讲,让我们看哪个去?”
“是两个病痨鬼模样的,年纪约在四十上下,凡见可疑皆须拦下,回报府衙自有人来提审。”
那衙役边走边回头说道。Μ.5八160.cǒm
“病痨鬼模样……四十上下……”
老兵油子揪着下巴上几缕稀胡,歪头盯着还停在门洞里的那辆小马车。
程羽眉头微皱,心说看来这二人还是没躲过去。
“站住!”
老兵油子将无毛枪头挑起,忽然闻到一股极淡的檀香气息。
程羽扭头看去,白大娘正闭目冥想着什么。
见程羽看向自己,白大娘睁开眼微微一笑道:
“先生且放宽心,车内二人阳寿未尽,此处料应无碍,凡事都交由老身处置便是。”
她话刚说完,便见老兵油子揉揉鼻头,一把将车帘挑开,探头进去,而后直觉眼前一阵朦胧,心头一阵模糊,竟无视就在鼻尖前的两个病痨鬼活人,正一脸惶恐地看着自己。
老兵油子失神一般将帘放下,对车把式说了声“快滚”,小衙兵几乎同时又将侧帘撩开,竟与老兵油子同样反应。
车把式闻听放行,只顾着乐得省下了体己钱,哪还管得了许多,当即跳上车辕扬鞭喊道:
“驾!”
小马车“吱吱扭扭”出城而去,两个衙兵不约而同打了个哈欠,靠着墙根昏昏睡去。
程羽立在城门洞内,目送着马车远去,又看向躺倒酣睡的二人,身上三把魂火已不如方才那般旺盛,心知那两位班主能逃过此劫,定是白大娘暗中施法的缘故,只是不知她为何身为阴神却硬要出手干预阳间事。
白大娘似是猜到了程羽心事,冲他微微一笑,如邀功一般言道:
“先生不必客气,老身我为文庙客卿,这城内之事,若我有心,无有不知。方才我就看到那位青衫姑娘与先生一起聊天,来龙去脉老身都了然于心,二位既要行侠,老身自是要仗义一番。”
程羽摇头笑道:
“老太太行事一向自有深意,此番恐非如此简单吧,此番将程某半路拦下,不知有何赐教。”
白大娘闻之神情郑重起来,脸色几番变幻后,竟是“扑通”一声突然跪倒在地,眼中滔滔落泪道:
“老妇人冒昧斗胆拦住先生,乃有一事相求,还望先生看在我白家几乎举族尽墨的份上,可怜可怜老妇。”
程羽眉头一皱,心中隐约猜到,能让这白大娘如此失常的,八成还是因着她那位爱女白钟儿。
“你且起来说话吧。”
程羽说完,白大娘也不再墨迹,当即站起抹泪言道:
“想当日老妇人在青萝山亡故之时,本相曾吐出一枚妖丹,想必还在先生,亦或是那位青衫小姐手中。”
程羽点点头,心中已猜到了八九分,怪不得方才这位千年老刺猬妖要挺身而出,帮助两位班主出城,原来是再要程羽卖其一个人情。
白大娘见对方点头言是,当即急忙继续开口说道:
“先生与那位小姐都并非金系一脉修行,想必留着那枚妖丹亦无甚大用处,老身斗胆,替我那苦命的钟儿求这枚妖丹,若其有幸与先生相遇,恳请先生将此枚妖丹让于她,当可助她保住一条小命。”
说完也不待程羽答应,直接再次跪下,对着程羽“扑通”磕起头来。
程羽急忙弯腰要搀扶她起来,却闻到一道道玄黄气息从她头顶溢出,这白大娘阴神灵体的头竟已被其磕破。
程羽心中一阵唏嘘:“老太太无需如此,可怜天下父母心,程某答应便是。”
“啊?”
白大娘没想到程羽答应得这般爽快,竟还有些意外,待其看到对方诚恳眼神后,嘴角便哆嗦起来,连带着几行老泪顺着眼角皱纹曲折流下。
白大娘还要再继续磕头答谢,忽然听到一阵锁链抖动。
“大胆刺猬妖,身为阴司文庙客卿,竟胆敢施法扰乱阳间,徒惹因果,随我等去武君殿领罪。”
一道拘魂索斜刺里杀出,套在白大娘脖颈上,两位武判拽起白大娘就要驾阴风而走,程羽急忙拦住道:
“二位武判大人好说,方才确是事出有因……”
“程先生不必言讲!”
白大娘居然打断程羽,脖颈上拖着拘魂索艰难转过身来,对程羽继续说道:
“先生不必再费口舌,老妇人甘愿伏法,只求先生能遵守承诺,老身再无憾矣。”
说完,她帷帽后那张沧桑老脸上,竟绽放出璀璨笑容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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