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把式眼见得这位俏姑娘蹿房越脊如平地一般,分明是把好手,哪还敢有半个不字,连声称是后,便赶着车向城门方向“吱吱扭扭”而去。
此时程羽正要将元神归位,却见嘉菲径直向城内另一方向而去。
谷湙</span>“你去哪里?”
“囊中羞涩,耍几把赚点路费好上路,你先回山上休息去吧,莫再四处闲逛沾花惹草,我稍后即回。”
“……”
程羽只当嘉菲是在揶揄促狭,心中笑骂一声也没多想,将元神归位后,小麻雀展翅向城外飞去。
……
大梁境内西北方向,肃州一条官道上行走着一老一少两个道士。
老道发须蓬松,步履带有几分踉跄,拖着一双草鞋在路上带起一串黄色尘土,而他身旁的小老道却是神采奕奕,朝气十足。
此时的非言再不似之前的稚童模样,已长成一精壮少年,竟与青萝庄后三贤祠内他那座泥胎金身有了几分相像。
这些时日他但凡得空便勤于炼气,于小境界上又精进一层。
虽说还不至于像彼时的邱洛那般,轻描淡写间就可托梁换住,但单手将身边干瘦老道托举起来还是毫不费力的。
“水来。”
正手搭凉棚张望前方的非言耳听到有人喊水,转回身看到老道停在路边喘气,干裂着嘴唇盯着自己身侧的水囊。
“诶!”
小老道脆声答应着,从腰侧摘下水囊双手递给老道。
霍涯子又累又乏,在路边寻一块圆石一屁股坐将下去,却又瞬间弹起。
日头下的石头表面被晒得滚烫,老道一边揉着腚一边嘴中嘟囔抱怨,将石头翻个个儿后探手摸一摸,方才盘腿坐下接过水囊,抿一抿嘴上干皮仰头灌将起来。
几大口后用手抹一把粘在胡须上的水珠,趁着沾湿的手拍打起裤管上的黄土。
“彭彭!”
烈日当头,路边一团尘土飞扬,此时已是初夏,可左右前后眼内皆是黄土,莫说是树,连草丛都难见一团。
越走越荒凉,若非跟前有非言护着,早被一波波流民裹挟劫掠一空。
一阵黄沙忽得被风卷起,直扑了老道一脸。
“呸呸!晦气!非言……”
老道揉揉眼,从怀中摸出一片火红枫叶递给非言。
非言当即会意顺手将其接过,闭目凝神后熟练地聚起一道灵力灌注在枫叶之上。
“呜!”
一股旋风裹挟着黄土平地而起绕着非言打转,小老道立在旋风中心,鬓角发梢却纹丝不动。
老道坐在石头上略微仰头瞧着自己这位儿徒,又精进了。
不单单是炼气修为,甚至连心境都已初窥叩心边缘。
霍涯子心境复杂地盯着非言,却忽见那阵土黄色旋风猛然间转速加快,身处风眼内的非言被其越裹越紧,竟连身形都已模糊。
老道渐渐察觉出不对,这股旋风不是他召出的?
见有异常,霍涯子一手执断掉的灵劫剑,一手撑着膝盖急忙立起,刚一起身,那股旋风眨眼间又平息了,只留有阵阵尘土洒落在非言身周,聚成一个圆环。
非言长出一口气,双眼豁然睁开,原本摊在掌心的枫叶被其紧紧攥在手中,双目如炬瞪向官道另一侧。
“何事?”
他凑到非言跟前低声问道,此时非言个头儿已高过老道肩膀。
“说不准,徒儿方才刚注灵力到枫叶上,还未捉到邱洛师侄的气息,便发觉那方有人也在暗中施法,似是要夺走我手中枫叶,若非徒儿拼命维护,此时这枚仙箓法诀恐怕已被其夺了去。”
“看来对方灵力不如你?”
霍涯子沉声问道。
“难说啊师父,我察觉不出对方根底。”
“方才那股旋风又是怎么回事?”
霍涯子紧紧握着手中断剑急声问道。
“对方忽然撤力,似是疾速离去,那股旋风便失去控制消失无形。”
老道闻听心中稍定,急忙令非言亲自将枫叶收好,也顾不得休息,二人向前赶路而去。
而在他二人前方几十里开外处,一袭鹅黄衫的黄珊闪出地面,玲珑二妖紧随其后。
黄珊面沉似水,走上几步照着珑儿头上“嘚儿”的一声弹一个爆栗。
“唉哟!”
“死丫头,就知道耍,险些惹出大祸。”
珑儿撅嘴不服道:
“我看那枫叶有趣,这才戏耍一番,大姐何必动怒?”
“你只知有趣,可知那旁边的老道是何人?”
“自是认得的,不过就是青川钱府上那个骗吃骗喝的牛鼻子老道而已,有何惧哉?”
“呸!你这死丫头忘性真大,我曾说过,那晚你二人离开后,我在祠堂内遇到的就是此人。
当日里若非我足够机警,连元神都要被其雷法轰灭,原以为他会被反噬死在钱府,没想到不仅活着,居然还来到此处,果然是有两下子……”
“啊?就是他?”
珑儿闻言,将霍涯子与大姐口中的仙师对号入座,当即心中也是一阵后怕。
“快走吧,爹爹这会子估计已回到鸡笼山,我们也要加快些脚程赶路,不可令他老人家等得太久,莫再节外生枝。”
“是,大姐。”
三道黄光闪过,三女没入地面消失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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