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却坚辞不受,生怕与其有何瓜葛一般,躲得远远的。
至于那香莲,大梁朝是禁止普通人家置办奴仆的,但民不举则官不究,香莲则是庄头家以义女名义留在家中。
但现下却查出了香莲的身契,而钱多福又是钱府世代的家生子,家奴再蓄奴,若摆在明面上则是违法。
因此庄头家与香莲私下签订的身契算不得数。
钱璧此时心力交瘁,再无心思在那女娃子身上,当夜就设法灌醉了看守小厮,将已疯的老娘捆好,堵住嘴后,偷偷带着全家连夜顶着大雪,驾车不知奔向何处,就连车辙印都被大雪覆盖。
五日后三位管事方才将账查完,将那两进的瓦房用封条封上,没收的相应账册和其余值钱物件都装车带回县城。
青川县城,钱府前院。
“砰!”
大员外一掌拍在桌上,掌下压得是一叠账簿。
“咣!咣!”
他一脚将地上一大一小两个木斗踢出一丈开外。
“钱多福这厮,卑诈无比,欺我良善,竟大斗收粮,小斗纳贡,一进一出,他一石居然能贪墨两斗有余,且还在别县开铺置地,这等硕鼠,死有余辜。”
大员外腾腾在正厅走两个来回,对着下面一众心腹管事道:
“钱富、钱禄、钱寿、钱丰你等即刻同时去查余下其他庄子的账,现在就去!都给我查仔细了!若出了一差二错,仔细你们的腿!”
“是!老爷。”
众管事出去后,大员外又叫过几个心腹小厮低声道:
“你等随诸位管事一同前去,暗中盯着,若发现哪个有不轨或暗结庄子的,当即报我,一经核实,那管事的职位以后就是尔等的。”
“遵命!老爷。”
小厮们离去,钱如玉又进屋,拜过父亲后言道:
“听闻青萝庄主钱多福死于非命,现下青萝庄一盘散沙,若长久于此,恐生变故啊。”
“哦?连玉儿都已知晓,唉……”
“目下我倒有一人选,还算老实可靠,且还闲着。”
“你那书童家的?”
钱大员外淡淡问道。
“父亲英明,正所谓举贤不避亲,他家老子娘目下都闲着,手脚也都利索干净……”
钱大员外忽然想起那日在树林中遇劫之时,钱如玉危在旦夕,自己都已手足无措,那青哥儿倒是舍命护主。
“恩,善。你去安排吧,为父年纪大了,以后你也可学着慢慢操持些家业。”
“是!父亲,那孩儿告退。”
“嗯……”
“唉!青萝庄……可不是个安生地界啊……”
……
青萝庄,雀公祠堂中。
“香莲,你真要在这祠堂中扫地上香,独自过活侍奉雀仙他老人?”
几位庄中族老围着香莲,其中最长者开口问道。
“嗯!我父母双亡,无依无靠,甘愿在祠中扫地上香,侍奉雀仙他老人家。”
“唉,既如此,那你就留在此处吧……”
最年长族老有气无力说道,庄中出了此等大事,族老们人人自危,也都没多少心思和这女娃子较真。
“既然你执意留守祠堂,这祠堂又是庄内公产,那你平日的吃喝都从公中的香火里出吧,钱多福家也被封了,大伙就在祠堂后面给你搭间草房,干脆,你连带着把庄后三仙祠也一起照料上吧。”
“是,五爷爷,香莲知晓哩。”
……
又过了两日,青哥儿的老子娘领着七姑八姨接收了青萝庄,淋淋洒洒足有二三十口子人进庄。
青萝庄中顿时拥挤不堪。
青哥儿老子到庄中第一件事便是宣告全庄,奉大员外令,庄中凡是钱多福一族的,无论普通庄户还是族老,全都打散迁到钱府其他庄子去。
这样一来,庄中原先占据大多数的钱姓居然绝了迹。
当然原先庄中有些手艺的都被留了下来委以重任,比如那会杀猪的顾二和几个匠人。
青哥儿作为小员外爷的贴身书童被赐钱姓,但其老子并不姓钱,而姓柳。
薛香莲作为庄中外姓,已安排了将在祠堂里侍奉。
再加上来时青哥儿对其父母仔细交代过,庄内三仙祠和雀公祠都不敢擅动,因此女娃子反倒得以留在庄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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