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屋内寂静无声,隐隐有细雨的沙沙声传来。
红烛摇曳,映着床榻上铺叠整齐的凤冠霞帔,显得格外刺眼。
王熙凤缓缓吐出一口气,丹凤中迷茫神色仍未褪去,面无表情地说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说罢,掀开被褥,就将自己裹了进去。
平儿微微怔了怔,弯腰将掉在地上的大红嫁衣拾起,小心的摊平放在一旁的案几上。
今晚太太过来说一些关于成亲的私密话时,姑娘的神色就有些不对劲,也不知是怎么了......
莫不是因为萧世子?
平儿想起今早送回去的金钗,眉梢微颦。
看着床榻上拱成一团的被褥,她的嘴唇嗫嚅了几下,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开口,但想到这是关乎姑娘终身的大事,最终还是走到床沿坐下,鼓起勇气道:
“姑娘若不想嫁,现在提出来,还有挽回的余地,若入了荣国府,再想反悔可真就来不及了!”
王熙凤将自己紧紧地裹在被褥里,一言不发。
平儿见状黛眉紧蹙,也顾不得尊卑了,伸手扯开被子,沉声道:“姑娘究竟是什么意思?这可不是儿戏!”
床榻上,王熙凤双目无神,恍若神仙妃子的绝美面容上一片茫然之色,即使被扯掉盖在身上的被褥,神色也无任何变化。
平儿心中顿时一软,微微叹了口气,将被褥拉过来,重新给王熙凤盖上,轻声劝道:
“姑娘,萧世子的事你就忘了吧!”
听到这个名字,王熙凤这才缓缓转过头来,漠然道:
“平儿你能忘吗?那晚在这张床上......”
平儿登时想起自己只穿着诃子亵裤与萧世子同躺在一张床上的情形,脸蛋微微红了红,贝齿轻咬着下唇,犹豫道:
“可......可姑娘明儿就要嫁给链二爷了啊!”
王熙凤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就这样瞪着眸子,呆呆地看着房梁。
平儿见到她这幅模样,心里十分不好受,咬了咬牙,凑到王熙凤耳边,低声说道:“姑娘,咱们走吧,去找萧世子,他看了你身子,必须负责!”
王熙凤愣了愣,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紧接着,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翻身起来,银牙咬得格格作响,娇叱道:
“找他?这个无耻淫贼,坏我清白,我现在恨不得亲手杀了他!还找他?平儿,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平儿没想到自家小姐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下意识说道:“有力扛巨佛在前,谁能杀的了萧世子?”
王熙凤心气一泄,发疯似地拍打着被褥,然后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冷声道:
“我本来好好的,全被那个混蛋给毁了,他一开始就没安好心!”
这段时间以来,王熙凤越想越觉得委屈,自己一个待嫁姑娘,竟然被那风流世子又看又亲,别人知不知道另说,她心里就过不了自己那关。
王熙凤善妒,占有欲强,但她从不双标。
她恪守从一而终的原则,认定了一个人,一辈子就不会变。
被一个不是自己丈夫的人毁了清白,这既让她心生屈辱,也让她感到茫然,仿佛信念崩塌了一般。
想到明日就要嫁给贾琏,王熙凤更是没有半点欣喜,除了她觉得自己已经对不起贾琏,没脸再嫁过去以外,还有一个原因,是她极其不愿意面对的。
那就是。
自从那晚以后,她脑子里全是萧流云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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