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酒你先说来听听。”
李守中迟疑了片刻,咬牙道:
“前几日荣国府的贾员外找上门来,特地拜托下官代为说情,请世子殿下放过他侄儿贾琏未过门的夫人。”
“贾员外?”
“就是荣国府二房的贾政,现任工部员外郎。”
萧流云眉梢微蹙,贾政他倒是知道,贾家少有的厚道人。
只是,此事不是谈过了吗?
难不成贾赦没告诉他弟弟?
他稍微琢磨了一下,很快便明白过来。
贾赦虽袭了爵,却当不了荣国府的家,心中怨恨,很有可能不会把和萧流云商议的事立马告诉他们。
说不定正打着小算盘,在谋划自己的利益呢!
倒是这贾政还真真是个老实人,兴许是找不到门路,又知道萧流云在国子监念书,急病乱投医竟找到祭酒李守中的头上来了。
萧流云不动声色地看着李守中,问道:
“李大人和贾家很熟?”
李守中拿捏不住他的态度,只得老实回答道:
“小女嫁与贾政长子贾珠为妻,下官与贾政乃是亲家。”
他也是心里发苦,要不是贾政求上门来,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来开这个口的。
国子监祭酒听上去挺威风,其实就是个从四品的小官儿,萧世子乃是超品实权异姓王的独子,就是把他揍了也是白揍......
李守中正自紧张着,对面的萧流云却是眉头一挑,若有所思地问道:“我记得这贾政的大儿子像是死了很多年了,是吗?”
“佳婿早逝,给小女留有一子。”
李守中怔了一怔,脸上倒是没什么悲伤的表情,木然回答道。
萧流云这时才明白,原来国子监祭酒李守中竟然是李纨的父亲。
他随即有些好奇的问道:
“既然贾珠都死了这么久了,你为何不给你女儿再找个夫婿?”
萧流云只是随口一问,心中想的是李纨现在的年纪最多也就二十来岁,年纪轻轻地当个寡妇,在荣国府无依无靠的,日子未免也太苦了。
岂不料,他这一句话问出,李守中眉毛当即竖了起来。
连对萧流云的畏惧都大大消减,吹胡子瞪眼地道:
“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此乃纲常,岂能再嫁他人?老夫忝为国子监祭酒,诗书传家,佳婿既逝,小女自当为节妇!”
萧流云无语。
先前还没看出来,感情这李守中还是个恪守教条的古板腐儒啊......
萧流云摇了摇头,他可不想和这等腐儒多说什么,直接绕过他,大步离去。
“哎!世子殿下......”
李守中见状,连忙唤了两声,萧流云却根本未理。
眼见萧世子的背影在前方的转角消失,李守中用力地挥了挥衣袖,重重地哼了声。
在心中狠狠地骂了一句‘北凉蛮子’,这才转身扬长而去。
此时此刻,王家大宅内。
黎夫人面色苍白躺在榻上,即将出行的王子腾坐在床榻前,脸色阴沉的几乎快要滴出水来。
他握了握黎夫人的手,转过头来看着站着的王熙凤和跪在一旁的平儿,沉声道:
“凤儿,这件事瞒肯定是可以瞒的住,但那萧世子行事无度,若是以后再来,又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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