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傍晚,毒辣的烈日西沉,街上活动的人亦多了起来,三人收拾好行装后准备出门。
“我们这番上街会不会有些招摇?”疏桐低头看了看自己汉化装扮道:“入乡随俗嘛,我觉得咱们还是换上当地服装,这样行事也方便。”
“甚是此理,疏桐,你去向那掌柜的要几套当地便服。”谢屿天一面点头,一面指着门外道。
“为何我去?”疏桐抹出了一个韵味深长的坏笑,推了推谢屿天道:“掌柜的看你眼神不一般,你去。”
“我?”谢屿天以食指反指自己,继而头摇得似拨浪鼓道:“我不去。”
“为何不去?难道……居然还有你搞不定的人?”白攸之火上浇油道。
“饶了我吧,疏桐你和掌柜的同为女子,商量起来也方便。”谢屿天做投降状,催促疏桐去要衣裳。
疏桐笑着从包袱里掏出一小袋盘缠,开门而出。
不到一盏茶功夫,她便托着三套当地便服回来了。
三人先后换了衣服,互相打量着对方笑成了一团。
只见白攸之身着长袍,长袍通体为白,袖口有红蓝相间的刺绣,外套一件黑色马甲,右襟开口,领口处绣着方圆环绕的刺绣,袍子内套的是黑色灯笼裤,脚上也换上了高筒牛皮靴,最神奇的要数头顶如小船一般的帽子,白攸之头骨小,略大的船帽有些摇摇晃晃,和他那张俊秀挺拔的脸甚是违和。
白攸之撇了一眼疏桐,笑着道:“你还是让掌柜的给你换一身女子装扮吧,你这也太明显了。”
疏桐低头打量自己,过长的袖口,宽大的长袍,把她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你这反而更招摇了。”谢屿天吐槽道。
疏桐撇撇嘴,穿着这套肥大的衣服一瘸一拐地去找掌柜的换女装。
再次推门而入的却是一袭蓝衣少女。
深蓝色的小马褂,上有暗纹,是缠绕盛开的幽蓝玫瑰,立领,领口兼袖口皆有薄薄的淡蓝色纱丝,小马褂下是一身长裙,长裙为淡蓝色,两袖为透明蓝纱,一双白臂在蓝纱下若隐若现,收腰,衬出疏桐好看的腰肢,裙摆大而多层次,一双尖角蓝色布靴在裙摆下若隐若现。
她的黑发同那掌柜一般,用一条蓝色长纱裹住了,不仅裹住了海藻般的长发,亦裹住了她的下半张脸,只留下一双通透清澈的眼睛。
头顶右边别了一个轻巧的蓝鸢尾蝴蝶,风一吹过,那如梦似真的蝴蝶翅膀便随风翩翩起舞,从远处看甚是灵动。
疏桐一汉女子,穿上这荻国女饰,竟有种浑然天成之感,仿佛她天生便属于这里……
疏桐走至白攸之身前,左右转了一番,问道:“这下合身了吧?”
谢屿天托住下巴,看着疏桐道:“好像……更招摇了?”
疏桐抿抿嘴,双手叉腰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不管了,就这样吧。”
白攸之伸出手,拨开疏桐额间的一缕碎发,别至耳后,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出发吧。”
三人出了客栈,漫无目的地向街道上走去。
疏桐随机拦下一位背着竹篓的中年妇女,抬起手中的画像问道:“可曾见过此人?”
那妇女疑惑地看了一眼疏通道:“@#%&*……”
“嗯……”疏桐扶额,随后指了指画像上的人。
那妇女似是懂了疏桐的意图,摇头摆手,然后离开了。
傍晚的街道终于有了几分生气。有的房子门前还支起了一个小摊,上面零零散散摆放着各种生活必需品,或是几把蔬菜,摊主悠然地坐在摊后欣赏西落的圆日,嘴里悠扬地唱着疏桐听不懂的歌儿。
谢屿天走到摊主面前,立起画像,张牙舞爪地比划着,那摊主摇摇头。
“欸,这样寻人真像大海捞针。”疏桐感慨道。
“会不会这儿的人都没见过神似宸妃的那女子?”疏桐叹了口气道。
“不会的,我看那地图,方圆百里只有这一个镇子,荻国地广人稀,荒漠广阔,素日生活全仰仗这些固定的集镇,就算她不住在此处,肯定也有人见过她。”白攸之笃定道。
“既然如此,那便继续找吧。”疏桐甩了甩酸胀的胳膊道。
这时,一个路过的妇人突然冲了出来,呼的一下掀开疏桐的面纱,然后冲天嘟囔了几句什么,掐住疏桐的胳膊,咿咿呀呀地又不知说着什么。
那妇人用了很大的劲儿,藏着污垢的指甲盖深深嵌入了疏桐的胳膊,渗出了隐隐血滴,任凭白攸之怎么拉也拉不开。
那妇人衣衫褴褛,似是很久没有换过衣裳了,衣服也松松垮垮的,腰间腿间还划破了几个口子,仅能遮羞丝毫不能御寒。
她光着双腿,腿上横七竖八地结满了老茧和疤痕,许是因为很久没穿鞋,在这粗粝的地面上直接行走导致的,脸上也蓬头垢面的,头发又粗又糙,一缕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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