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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不是,只是道寂师父不愿意在寺里平白吃住,所以常常下山去化缘。他连施主您要给大家做的僧袍都不要呢……”
白芙夭抬起眼皮暗自长叹口气,她早看出道寂的僧袍旧得要死,偏偏自己给他之前买的那些名贵好看的料子通通用不上,只能这么迂回转折地去给他换两身新衣裳,也不要多好吧,最起码也比他现在的舒服透气,结果所有她不关心的人都有了,道寂还不要?
再说这寺里虽然斋饭不是她出的,厨子是她的啊,道寂还得下山去化缘?
头疼。烦躁。她都不需要那个人能对她有什么反应,只是想要竭尽所能地想对他好,可这点都如此地难,纪禾这一世是石头成的精吧?这么硬!
“多谢小师父告诉我这些,再跟我说下他的院子在哪里就行。”
恩净指画了会儿,白芙夭临走前给他分了块儿饴糖,恩净开心得不得了,跟白芙夭又说了点自己道听途说的事儿,而后说道:“施主对道寂师父可真好,其实不用这样的,道寂师父帮我们看病从来不觉得麻烦,也没要我们做什么。啊,不过他师父倒是病了……”
师父……就是那个捡了纪禾并好好抚养他长大的和尚吗?那不就相当于父亲?
白芙夭正色,拂拂藕荷色的裙摆,觉得这身去见婆家人应该也没什么不妥。
日薄西山的时候道寂背了一小袋米回了灵山寺。
他这几日来日出时下山日落时回来,也不是每日都能化到什么东西,今次运气好,遇到了一个小食铺开张,图吉利给了道寂小袋的米,道寂还了他们一尊自己做的木雕佛,可把店里小老板开心坏了。
佛子背着米,盯着被打磨得平整的青石阶,一步一步,每走一阶便念上一句佛经。这是道寂独特的消遣方式,化缘是个枯燥漫长的过程,他颂一颂佛经就可以让时间过得快一些。
布衲的鞋底有些许脱线,道寂想,给寺里送完米,再给慧永熬上药,也不知道有没有亮,能让他将鞋底重新缝缝。
佛子惯常不爱点灯,灵山寺给每个僧侣都供有烛火,只是佛礼寺养成的习惯,如若不是陪着佛祖,在自己的事上一点油也是浪费。
道寂到斋食堂早过了吃饭时间,他找到管事的师父:“这些是我在山下化来的,不知可否添做寺里口粮。”
管事师父本来正在后厨吃流沙包子的小灶,刚出笼香香喷喷,一口甜的能到心里。
说有永州的和尚来找,管事的还以为是错过吃饭点来要饭,放下包子脾气当然没好到哪儿去,所以只是稍稍往道寂的布袋处瞥了眼便嫌弃摆手:“这米里还有糠没过簺,现在寺里香火钱多呢,前几日来的女香客一捐可就是一车米,全是江南那边供的,哪还吃这种东西,不嫌费劲。”
听到女香客,佛子的睫毛轻轻颤了颤,不自在地捻了下颈侧佛珠。
而大和尚说完也有点觉得自己话说得过于不客气,于是和尚指了指旁边角落:“不过你也有心了,把米放那边就行。”
道寂看到角落处是一堆柴火,乱糟糟,不像能放食物的样子,抿了下唇:“道寂还是拿回去罢了。”
管事和尚哼了声,表示随你就又赶紧走回去,生怕屋子里包子的香气漏出来,将后门关上。
道寂捞了下衣袖,将米袋又重新背起来。再往住的地方走,步伐不由得更快了些。
道寂和慧永住的院子在寺里比较偏远的地儿,夏日里除了蝉鸣几乎没什么人声,环境倒是不错,樟树层层如盖,特别适合静修。
佛子还未到院子口,就看到院子空中飘着灰烟,还有点越来越浓的味道。
突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道寂赶紧跑过去,到了院子才发现整个院子全是烟气,浓烟呛鼻,道寂扔下米袋就朝角落那边冲。他为了给慧永熬药,在角落处做了个炉子,若是起了火,也只能从那里过来。
“咳咳、咳咳……”
烟气里同样冲出来个人,直接就撞到道寂怀里,道寂下意识接住她。
白芙夭也没料到自己从炉子那儿逃出来找水怎么就碰到了人,才想推开就知道是谁,浓烟里佛子的脸是她朝思暮想的人,感觉找到主心骨,她跺着脚才快哭了。
“着火了着火了!快、快!你去看看啊!”
“你先去外面!”
佛子松开人,白芙夭也不敢添乱,赶紧跑开却没跑到外头,而是将慧永住的那间屋子的窗户关上,还不忘信誓旦旦地喊:“师父放心吧,一会儿就能吃上饭!”
正拿着锅盖盖灭火的道寂,眉心直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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