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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6.暴露(第2页/共2页)

谢惊澜眼神一亮,欣喜地喊:“师尊。”

许鹤卿本还有点理智,被他这一叫,霎时灰飞烟灭,他暴怒地抬手劈去。

谢惊澜躲都未躲,被剑意迫得跪下,呆愣愣地低头看着卡在肩骨再劈不下去的剑刃。

屋外远方山巅最后一点暮色彻底落下,天空完全被暗色笼罩。

接着大雨哗啦啦的落下,接着是沉沉滚动的雷鸣。

匆匆跟上来的柳直荀等人见着这一幕,皆惊在原地。

谢惊澜不可置信地抬头,“师…师尊?”

许鹤卿听不得谢惊澜这般叫他,满心恨意,杀意滔天。“闭嘴,我没你这个徒弟!”

他额角青筋暴起,疯了一般挑剑,又刺出剑,这下直中谢惊澜胸口。

再次要抽剑时,谢惊澜一把握住锋利的剑身,温热的鲜血顺着指缝溢出,啪嗒啪嗒流下。

狂风呼啸,一股脑从狭窄的窗沿涌进屋内,吹灭灯火。

天边一声惊雷乍起,轰隆轰隆炸开,似乎要将天地万物给撕个粉碎。

映了半边亮的谢惊澜无助绝望地问:“为什么?”

话音一落,眼前天地骤然陷入黑暗中,谢惊澜死死盯着许鹤卿的身影。

许鹤卿恨急道:“你该死!”

谢惊澜失魂落魄地松手。

你该死,这句话十岁以前很多人对他说过,可是后来,师尊说的,没有谁生来该死。

为什么?

柳直荀见着真要出人命,急忙施法拦住许鹤卿,“你怎么了?”

许鹤卿眼中凶光毕露,充满仇恨之色,他厉声道:“放开!”

柳直荀道,“你疯了?”

许鹤卿脱口而出:“他是魔!流的天魔之血!”

这话一出,整个殿房霎时静下来,唯有屋外大雨打入地的噼啪之声。

谢惊澜浑身一震,脑子发出嗡嗡的声响,他矢口否认:“不…徒儿不是,我…”他哀声无措道:“我不知道…师尊…”

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谢惊澜踉跄地跪着膝盖挪至许鹤卿脚下,沾满血的手紧紧抓着白净的衣裳。

他愕然地落着泪,“对…对不起…师尊…我不知道…你…你别不要…我…”

许鹤卿满心苍凉与恨意混合,束着他的术法撤去,一刹那,灵力暴涨,将谢惊澜掀飞在地。

许鹤卿道:“你真的…该死!”

柳直荀再也坐不住,即刻出手将谢惊澜束缚住,随后道:“他若如你所言,你这般杀不死他。”

听闻这话,许鹤卿罕见地冷静下来,看着一身血迹斑斑的谢惊澜,在一双含着泪光又携着一丝期盼的眼眸中问:“如何能杀。”

柳直荀叫人把谢惊澜带下去,说:“我且想办法。”

古籍记载,寻常之法杀不了天魔,唯有两点。一是天魔自己碎魂,二是天焚炉淬火烧其足七七四十九日,直淬其魂飞魄散。

天焚炉乃佛门第一圣物,柳直荀没有第一时间传信佛门,他要先确定谢惊澜身上是不是真的天魔之血。

接下来半个月时间里,谢惊澜被关在云岚宗水牢中,受尽各种足以要人命的刑罚,却每次都以一口气生还。

每生还一次,他便越恐慌一分。

一个无比清晰的认知在告诉他,他的师尊会因为他真流的天魔之血而不要他。

半个月,师尊从未踏足水牢,从未来看他一眼。

他情愿以普通人的身躯死掉。

那样,师尊可能会愧疚误会了他,将他的尸体收回去埋在无眠峰。

水牢来人的时候,谢惊澜无意识地爬过去,穿透了肩胛骨的锁链随着他挪动,牵动着伤口,为一身血又加上几分红。

他抓住那人脚踝,喃喃哀求道:“我…我要见…师尊…”

沈们踹开他,照例检查谢惊澜身上的伤口恢复情况,最后又麻木地在他心窝上再补上一刀。

谢惊澜每日都不挣扎,只叫着想见师尊。沈们走时,道:“灵霄仙君已闭关多日。”

他说完,只见谢惊澜匍匐的身子一顿,好似丧失了所有的生机,如枯木一般一动不动。

他看不清发丝凌乱又糊了一脸血的谢惊澜是什么神情,只觉得所谓天魔也不过如此。

甚至连狗都不如。

他收起心,即刻前往水临峰汇报。

柳直荀终于确定谢惊澜的身份,心思反而更加沉重。他摩挲着拇指,面上不动声色地问在坐的紫阳峰和沧浪峰峰主:“你们觉得如何?”

沧浪峰峰主是个长相随和的中年人,一直闭目养神,怀中抱着一把拂尘,看起来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他忽地睁眼,眸中闪过锐利精光。

“天魔之躯,自是更佳。”

柳直荀甚是满意,方要开口,秋邢便从殿外急匆匆跑来。

“师父,谢惊澜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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