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生的噼啪声。
林止衣立刻推门而入,只见地面碎了一地物品。而许鹤卿浑身细汗,些许发丝被打湿,贴在纤细的脖颈上。
腻白的肌肤宛如流动的脂玉,又掺和着一点点晕染开来的胭脂。
林止衣初进云岚宗,就曾听过不少关于许鹤卿相貌的赞誉。那时他不以为意,现下他心中却产生了改变。
美人在于水。
淋淋的汗如水滴落下,晶莹剔透,流尽每一寸肌肤。
许鹤卿一只手撑着床,一只抵着脑袋,破碎的片段搅得他脑子好似被切成无数段。
他不曾听见林止衣进屋,被噩梦纠缠得脆弱的神识也察觉不到来人的靠近,直至林止衣走到他身侧。
他乍一惊,又惊出一身汗,看清人后才松一口气,道:“无妨,你回去罢。”
听到这话本该回去的人却直立立地不动,许鹤卿再次抬眼道:“有何事…止衣?”
林止衣低下眼,痴迷地望着师尊的撑在床板上泛出青筋的手。轻声呢喃:“师尊,我族中有一香,名为玉骨香。”
如果是以前,林止衣不会认为他能有机会,可现在师尊似乎被什么扰得心神大乱,连呼吸都是乱的。
是师尊勾他的。
“秋水卿卿,怜我茕独,玉骨萧萧,入我黄粱。”
林止衣弯下腰,同时开敞的双扇门也缓缓合上。
从身体深处逐渐散发出来的幽香转眼占据一方天地。林止衣浸在这要人命的香里头,喉结不禁几番滚动。
他探着许鹤卿的腰肢,一寸一寸往下滑。
许鹤卿愤得怒火攻心,在濒临危险时猛然生出一股力道,一掌将林止衣拍得踉跄退后几步。
“孽畜!”
林止衣脸色骤然一变,露出狠戾之色。“你们人类肆意捕猎我族,驯化我族,叫我族忍受那等不耻之事。”
他跨步至许鹤卿身前,居高临下压着人,“我自然也能这么对你。”
他伸手抓住徒劳抵抗的许鹤卿,倏地门外劈来一道可怖的杀意。
下一刻,林止衣被掼在地上,发出了尖利惨叫。
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开来,谢惊澜眼神阴鸷,整个人跟平时不一样,嗜血的浓重煞气几欲让林止衣喘不过气。
林止衣脑子猛地清醒,脸色唰的一下灰白。惊恐地道:“你…你怎么会来…”
谢惊澜没有请安这一习惯,在林止衣来之前,他压根不知道徒弟需要向师父请安这回事。
很多应有的规矩礼教,许鹤卿从不教与他,每当谢惊澜从其它地方得知而去问许鹤卿,许鹤卿惊讶道:“为师也不知道啊。”
当谢惊澜一板一眼实行这些规矩时,许鹤卿说:“都是糟糠陋习,你别学。”
久而久之,谢惊澜自己也觉得这些规矩都是陋习。
只是这几日许鹤卿每日早皆会前去藏书阁,他好奇今日许鹤卿怎么还未出门,便来寻人。
谢惊澜眼底似有千层寒潭,手攥紧林止衣的衣领,克制着浑身翻涌的杀气不蔓延至师尊。
若非许鹤卿抗不住吟出声,谢惊澜怕是已把林止衣挫骨扬灰。他一把将林止衣丢出门外,便转身照看师尊。
许鹤卿人倒在床边,手指无力地扣进床板。衣衫半解,显得十分杂糅凌乱。
那香萦萦绕绕,扑进鼻腔,谢惊澜霎时心如擂鼓,此刻又听到一声吟,似泣非泣,似愉非愉。
一股气血瞬间往下涌。
他惊恼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师尊陷入这种险境,他怎么可以往那方面想!
他即刻要搀扶住许鹤卿,不想许鹤卿已然失去神智,不识得眼前人,用劲挥开谢惊澜,斥道:“滚。”
谢惊澜焦急道:“师尊,师尊,我是澜儿。”
他试图把许鹤卿揽在怀里,可许鹤卿一直折腾不愿屈服,哪怕咬破的唇中断断续续泄出声。
谢惊澜最后无可奈何地抬掌劈晕许鹤卿,着急忙慌给他穿好衣物,便抱着人匆匆赶往水临峰。
水临峰上,柳直荀又惊又怒,质问谢惊澜:“谁做的,这玉骨香哪来的?”
谢惊澜道:“什么玉骨香,我…我不知道。”
柳直荀气得半死,“玉骨香是九尾灵狐一族所调制的香,香一旦入体,便必须与他人双修,若强行压下,只会经血逆流,道体枯损。你去人间找个女子来。”
谢惊澜骤然拔高调子,“怎么可以!那岂不是要害师尊丢命?!”
柳直荀喝道:“谁说的?”
谢惊澜茫然道:“无…无情道…不就是如此?”
这一刻,柳直荀心中只有四个大字。
误人子弟!
想也不用想这种话就是江眉诓骗许鹤卿,许鹤卿又依样葫芦说给谢惊澜听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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