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越想越坐不住,他自认不是个迂腐的人,也愿意小年轻自由恋爱,可是这样对小姑娘太不负责!
忽然感受到异样,他火速赶去谢惊澜房间,想也不想地推门而入。
!!!
一身黑衣,果然是去偷会了!
许鹤卿拧起眉,看谢惊澜越慌张,神色越严肃。
谢惊澜最后忐忑不安地唤:“师…师尊。”
许鹤卿想了想,自己也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就只问:“你今日去哪了?”
谢惊澜低下头,声如细蚊。“练…练武。”
撒谎。
许鹤卿心里说,但他面上不动声色,最后只落为一句:“你是否对为师不满?”
谢惊澜惊愕抬头,许鹤卿忙去擦拭他的眼泪,轻声询问道:“怎么又哭?”
谢惊澜一把抱住他,“徒儿怎么会对师尊不满,师尊是最好的人。”
许鹤卿长吁一口气,“还当你不喜为师收止衣为徒。”
“他是妖。”
“又如何?”
谢惊澜停住抽噎,闷了好半响才说:“师尊不再是徒儿一个人的师尊,徒儿确实不喜。可是师尊所做之事,都有师尊的考量,徒儿明白。”
谢惊澜的声音哑哑的,还憋着一股伤心气,许鹤卿摸着谢惊澜的头,思忖着说:“他的真身…若置之不管,哪一日被人抓去,后果…”
他不喜为人鱼肉,也不愿别人有如此结果。
谢惊澜手收得更紧了,许鹤卿都奇怪怎么有这么大力气。
“天邪…人人梦寐以求…师…师尊…没有一点想法?”
许鹤卿缓缓道:“血腥之物,为师膈应。”
这等残忍,都该坐大牢。
这么想着,许鹤卿却突然发现怀中之人低低发笑,又哭又笑,好似经历过什么悲恸之事。
他内心隐隐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不会是被小姑娘甩了吧?
谢惊澜哑声问:“师尊,如果是怪物呢?”
许鹤卿道:“怪物?”
谢惊澜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是怪物…呢?”
许鹤卿坦然道:“是就是呗。”
“那…那师尊…还要我吗?”
许鹤卿推开哭得不**样的人,对上一双清亮却红肿的眼睛,“眼睛都肿成泡了,师尊怎么会不要你呢?”
话落,眼泪更加汹涌,许鹤卿都怀疑谢惊澜整个人都是水做的,要不然一天天怎么有那么多眼泪可以流。
“好啦,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
谢惊澜揽住他,“和…和师尊一起…睡…”
许鹤卿也没多想,只是哀叹,这小子看来被伤的很了,哪家小姑娘这么口不积德,还骂人怪物。
次日林止衣照常来请安,却发现许鹤卿不在。
谢惊澜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后,道:“你不用请安了,师尊在我房中。”
林止衣眼睛透出狐疑古怪。
“你们睡了?师兄,你不怕哪一天师尊发现你半妖之身,又眼见你骨生嫣红,起了歹念?人类是最会翻脸无情的东西。”
林止衣好笑道:“谁能抵挡得住唾手可得的天邪?”
谢惊澜也含着讽笑的意味道:“那你现出真身?”
林止衣眼睛弯弯,瞧着煞是无辜动人,“不是这样,师尊又怎么会可怜我呢?至少我还能在这安稳地度过几年。”
九尾灵狐幼年时期无用,修真者抓到幼狐便会各种药物调教,等到年龄合适,再制成鼎炉。
谢惊澜冷漠道:“我留你,是因为师尊怜悯,最好几年后你就离开。”
他回到房中,许鹤卿怔愣地坐在床上失神。
“师尊?怎么了?”
许鹤卿摇头,心中还仍有余悸。
梦里昏暗的地牢,交缠的喘息,痛苦的呻吟。他却看不清那人是谁,只知道自己一直在求饶。
“师尊做噩梦了?”
许鹤卿点头应下,随即问:“今儿起那么早做什么去了?”
“徒儿想着师弟会请安,去告知他一声。”
许鹤卿想起来了,林止衣自从来到无眠峰后,每日一大早都会给他请安。
只是那时他都在打坐,就淡淡应过去,如今自己都记不得了。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对林止衣并不上心,或许是因为这个徒弟来的时机不对。
此时的他感情越发淡薄,剩下的为数不多的感情都给了澜儿,无力再匀出一点给林止衣。
他所能做,也只是给林止衣一个安身之所。
同时这也是谢惊澜最后不吵不闹的原因,他十分清楚,师尊修无情道,收留林止衣只是因为怜悯,再无别的。
他还是师尊心里唯一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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