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
四周的目光像是在觊觎他的师尊。
扶鄂犹豫半响,还是问道:“师弟,那日我怎么回去了?”
扶鄂分明记得他与师弟一 同在池边喂鱼,师弟说没鱼食了,再后来他便已回到水临峰,师父还问他怎么这么晚回来。
谢惊澜收回眼神,惊讶道:“师兄说去拿鱼食,可我等半天也不见师兄回来,原来师兄回去了吗?”
扶鄂愣住,面对师弟天真无邪的神情,只能尴尬地点头,“啊,对对,师父叫我回去。”
谢惊澜脑袋一转,接着看向他的师尊,便发现师尊好像不开心。
上方的许鹤卿明显有些坐不住,本是来安心当个吉祥物的,奈何柳直荀这厮当着众人面前说今年第一名的奖赏由他出?
还是玄阶中级灵宝绶仙衣,可挡刀枪火海!
许鹤卿实在肉疼。
在看见参选符篆大会名单上掌门的六徒弟杨烽的名字时,他顿时明白掌门打的什么算盘。
杨烽其人,前几年被掌门送到玉鼎书院,跟着符篆大师修行,没想到今年回来了,正巧赶上云岚宗的符篆大会!
柳直荀坐下后,犹似个老狐狸般对许鹤卿笑说:“这符篆大会,历届规矩向来如此,去年我可送出了一件断魂灵丝。今年你且安心坐着,其它的我来即可。”
话已经说出去了,许鹤卿不得不憋出一句好。
但他不知,往年虽以众峰主的名义拿出奖赏,但实际上都是从库房挑选看起来巧夺天工但实际作用并不大的灵器。
毕竟一年一度,除了以前死抠搜又精明的江眉和现在无知冤大头的许鹤卿,谁也不是大款。
剩余几位峰主也琢磨出味来了,合着掌门一直这么坑灵霄。
被坑一次尚且算单纯,被坑六次……
符篆大会正式开始,掌门开辟无数空间,使得参选弟子一对一比试,他们的比试详情皆会投射在比武场半空中的一道光墙上。
许鹤卿面无表情盯着半空中杨烽所处空间投出的画面,着实厉害。
又余光瞥见掌门志在必得的模样,许鹤卿只能安慰自己,别的长老也是这么过来的。
参选比赛人数众多,一日无法完成,历届符篆大会都会分为三日,初赛,中赛,决赛。
在今日比赛告一段落时 ,许鹤卿拖着疲倦的身心带谢惊澜回去。
谢惊澜从比赛开始便察觉出师尊有异,虽然看上去仍是温和的,但师尊的唇角略微压低,这是师尊不开心的表现。
但他乖乖巧巧的,只默默牵着师尊的手。
入夜,许鹤卿照常安抚谢惊澜睡觉,幼童对新生环境都会不安,一开始谢惊澜的表现也是如此,许鹤卿便每夜会为谢惊澜念书。
如此下来,都成习惯了。
但今晚的谢惊澜没有丝毫睡意,许鹤卿合上书籍,在明亮的烛光中对上浸在水雾里的黑葡萄般的眼眸。
谢惊澜的睫毛长长密密,垂顺平直地覆盖在白希眼睑上,不时地随着眼睑的启合微微眨动。
许鹤卿说:“不想睡?”
谢惊澜蠕动了一下小身子,蹭到许鹤卿边上,昂起头问:“师尊不高兴吗?”
许鹤卿微微讶异,这也能被瞧出来吗?他抬起手揉了揉谢惊澜柔软的脑袋,思忖会道:“只是有些可惜为师不能参赛,不能拿回奖赏。”
他倒不在乎一件绶仙衣,他在乎的是加上这件绶仙衣,他将连续被同一个人坑七次。
太丢面了。
谢惊澜仿佛鼓足勇气一般,对着许鹤卿坚定道:“师尊,徒儿定会好好修炼,日后每届符篆大会,不,无论什么大会,徒儿都会拿第一,把奖赏都给师尊。”
许鹤卿心中老泪纵横,原来养个徒弟这么贴心,堪称小棉袄。瞧着谢惊澜嫩白圆润的脸颊,他情不自禁动手掐了一把。
谢惊澜说是这么说,但许鹤卿并未往心里去,他觉着大抵不过小孩子一时的好胜心。
而且在这修真界中,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澜儿性子胆小,看起来就没什么天赋。再加上掌门及其他峰主所收弟子个顶个的天资过人,哪里能轮得到澜儿?
但许鹤卿面上并未显露出半分,打击小孩子信心不是个合格的监护人,于是他说:“澜儿这般有心,为师记下了。”
谢惊澜这才肯闭目,许鹤卿长舒一口气,将书本放下后也熄灯睡下。
恰一躺下,脑海中又回想起白日柳直荀得意洋洋的小人模样,喉中一耿。
谢惊澜贴过来抱住许鹤卿一只胳膊,安慰道:“师尊,徒儿一定会给师尊长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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