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拥有这般相貌的人是真的神仙吗?
他摸向自己后脖,凸起的疤痕让他想到那夜大火,所有人的眼底都映着火光,狰狞哀嚎的模样如地狱修罗。
他走过熊熊燃烧的大火,那名义上的倒霉父亲倒在地上,含着恨瞪他,最终死不瞑目。
他也倒下,眷恋一般靠着焦尸,麻木地看着大火烧到自己身上。
鼻尖所萦绕的,皆是焦味。
第二日许鹤卿牵着小孩出门之时,小孩突然当街跪下。
“仙人…大…大恩大德,小人…没齿难…忘…”
四周行人来来往往,对他们视若无睹,许鹤卿只庆幸自己向来施有障眼法,不然丢人丢大发了。
他暗中用灵力扶起小孩,倒也没生气,只是好奇,“你做什么?”
这一下把小孩问得愣住,是不是因为还没磕头?随即他又要跪下,许鹤卿连忙拉住他不让他跪。
“男儿膝下有黄金,怎的随随便便就跪?”
瞧着小孩木讷不安的模样,许鹤卿猜想,大概是这的人常欺负他,导致他成这样。
许鹤卿这下也不知如何是好,这小孩缺乏基本的常识教育,从他进食只会用手抓便能瞧出。
忽然余光一瞥,见一画摊挂着一幅画,题诗:惊澜翻雨藻,頳霞照桑榆。
“惊澜怎样?”
小孩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许鹤卿又道:“赵惊澜?赵钱孙李,周吴郑王…”
许鹤卿念念有词,觉得哪一个姓都不好听,倏地冒出一个字:谢。
“谢惊澜。”许鹤卿也不会取字什么的,他自己本身也没字。
小孩愣了许久才呆滞道:“谢…谢惊澜?”
许鹤卿笑道:“从今以后,这便是你的名字。”
小孩呆愣原地。
煦风柔柔,山高云淡,一袭白衣入方寸烟火。
他心中破天荒的出现波动,握着拳,努力克制身体的发抖。
从今以后?
许鹤卿只当他是因为欣喜的反应,又见他低低地垂下头,似一幅受尽委屈的可怜模样。
许鹤卿一把抱起他,小孩子骨架小,再加上谢惊澜瘦弱得实在过分,没几两肉,抱起来都咯手。
谢惊澜将头埋在许鹤卿肩窝处,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清香,他克制又贪婪地嗅着这气味,哑声问道:“你会带我走吗?”
许鹤卿顺手拍上他的背,“我缺一个徒弟,你可愿跟我走?”
他本是打算在这城中为小孩寻一个好人家,可听小二那番说辞后便明白这小孩在这里没法安生过日子。
再加上作夜掌门又千里传音,咆哮到许鹤卿都能想象得出来掌门是如何的气急败坏。
他怒道:“你和你师父一个德行!要气死我才罢休!”
许鹤卿汗颜,琢磨着不如就把小孩带回去,也算有个交代,省得掌门总念叨他。
谢惊澜安分乖巧地说:“从今以后,我抓住你了。”
许鹤卿莞尔,这孩子高兴得连话都不会说了,不过,好像不结巴了?
回到云岚宗之际,掌门一得到信,就巴巴地往无眠峰赶,还带着个司徒稷,进入殿中,掌门便问:“你徒弟呢?”
许鹤卿抬手示意:“边上。”
柳直荀往边上一瞧,方才看见一小小的玉人端坐在硕大的书案前双手握着笔练字。
因为身形太小,不得已半趴在案桌上,精致的眉目被小手胡乱一抹,印上好几个黑巴掌印。柳直荀仔细一盯,白纸上歪歪扭扭地爬着几个字。
丑
丑得惨不忍睹
谢惊澜诚惶诚恐小声喊道:“师尊。”
许鹤卿示意他接着练字,柳直荀好奇问道:“你从哪搞来的小娃娃?”
“捡的。”
“唤何名?”
“谢惊澜。”
“字呢?”
“无字。”
柳直荀愕了,“怎能无字?”
许鹤卿也神态诚恳地回复:“取这个名已经是我极限。”
柳直荀哑然半响,经过这几年的接触,许鹤卿说是个肚子里没墨水的也不尽然,可要真说他有几分书墨,那也是瞎扯淡。
徒弟是他的徒弟,柳直荀也不想为别人的徒弟操心,便道:“既如此随你,收了徒弟便好,我也有个交代。不然这么个无眠峰只有你一人实属浪费资源。”
许鹤卿:“…”
柳直荀走后,司徒稷仍在无眠殿中。见他一直盯着谢惊澜若有所思,许鹤卿便问:“怎么了?”
司徒稷轻微蹙眉,“我有话要对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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