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弦出了门,随口就将这件事交代给了时颂。
让他明天抽空去官府一趟,帮韩爱将户籍给改掉。
时颂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问道:“王爷,您刚才说,这件事,其实是那韩爱,算计您吗?”
白一弦点点头:“那韩爱不说经商么?
我看那陈记,八成就是他自己的。
否则这件事,怎么会这么巧。
掌柜的收了两遍银子,却把客人记成了同一批。
说什么货物,数量都一样。
原本世上确实有巧合。
不过这巧合放在韩爱那里,也就不成巧合了。
既然他有事求本王,那此事必然是他做的局。
随口一问,他倒也爽快,就承认了。”
时颂有些震惊,立即问道:“一个小小的韩爱,居然胆敢算计王爷您。
既然如此,那王爷您为何不惩处他,反而还要帮他呢。”
白一弦淡淡的说道:“侯府之子沦落到商籍。
一个年轻人,被亲人坑害,嫡母害他,父亲不管,朋友冷嘲热讽。
被人拒绝了太多次,走投无路之下,心中怕是绝望了。
所以,见到本王,就将本王当成了救命稻草。
害怕被拒绝,所以小小的算计了一把,倒也没什么。
本王不是还得到了一些赔偿和货物么。
随口一句话的事,就不必为难他了。”
时颂说道:“话虽如此,但这种行为,是对王爷您的不敬,该杀鸡儆猴,以儆效尤才对。
以免日后有人效仿。
王爷您就是太宽容了。”
白一弦笑了笑,没说话。
他不过是突然想到了曾经的自己罢了。
前世他无父无母,被爷爷奶奶抚养,后来他们也相继离世。
他自己一个孤苦无依、
也曾迷茫过,不知何去何从,在底层苦苦挣扎。
有一段时间,人生落到了低谷,也是特别的无助,想让人拉一把。
年轻人,都不容易。
他也没损失什么,所以,能随手帮忙的事情,倒也没必要斩尽杀绝。
时颂又说道:“王爷宽宏大量。
就怕那韩爱不知好歹。
万一王爷这次帮了他,他却拿这件事宣扬出去,以示自己跟王爷攀上了关系,那可如何是好?”
白一弦淡淡的说道:“倒也没什么,不过是引得本王对他多加了关注罢了。”
时颂大惊,怎么他利用了王爷,王爷还要对他多加关注呢?
白一弦笑看了时颂一眼,没说话。
倒是言风,难得的开口,说道:“你以为,能被公子关注到,是件什么好事吗?”
时颂不服:“难道不是吗?”
言风这个冷漠木头难得为人解释,说道:“祸福相倚。
他若是个好官,一心为朝廷为百姓做实事儿,就算借了公子的势又如何?
那种好官,公子可以多给些方便,多借些势给他们。
他若是昏官,鱼肉百姓,仗势欺人,不干好事儿,被公子关注到了,还能有他的好吗?”
时颂恍然,点点头:“原来如此。
还是言护卫看的清楚,懂得王爷的心思。”
这跟随了王爷那么久,可真不是白跟的。
言风没有在说话。
白一弦回到府上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
一问门房,艾萨克刚走。
白一弦点了点头,径直走进了府中。
他直接去泡了泡澡,解了解乏。
这一天下来,确实有些累。
脑子里回想了一遍今天发生的事情,又想了想明天要做什么。
想着想着,眼皮就渐渐睁不开了,竟是直接在浴桶里睡着了。
言风在外面守了好久,公子没有动静,既没叫人加水,也没出来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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