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迟白话一出口，柳楚玉便开始猜测沈迟白话外何意。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沈迟白开口之后，柳楚玉便会不自觉地开始揣摩，甚至总觉得沈迟白话里暗藏他意。

柳楚玉一边揣度，一边心中苦笑，期间还抬眸看了一眼沈迟白，只觉得这人带来的压迫感只增不减。

沈迟白察觉了柳楚玉的目光，但并不在意，他在丰城那时便知道柳楚玉是个心中想法比旁人多许多的人，只不过这些鸡毛蒜皮的算计他都没有想要放在眼里。

“想的时间够久了，孤没有那么多时间奉陪，”沈迟白面色不动，语气中却透露着不耐烦，“你若真的想不到便离开，今日便当做是孤大发慈悲做善事，宽了你擅闯南苑之罪。”

说完，沈迟白就起身准备走。

柳楚玉并不想让沈迟白离开，毕竟沈迟白若是离开，便是意味着今日商谈无疾而终。

而以沈迟白的性子来说，他要是对某人或者某事失望，那收回对今天之事的宽恕事小，若是从此之后再不给柳楚玉机会，那柳楚玉就真的是毫无翻身的余地了。

“且慢，”柳楚玉起身叫住沈迟白，“二殿下今日在这里等我，显然是有备而来，如此转身就走是不是有些白费了心力？”

沈迟白转身，上下打量一番柳楚玉，只觉得这个人真是自信得可笑。

他缓步走回桌边坐下，又沏一盏新茶：“孤觉得，你还是将自己位置放清楚一些比较好。”

“孤今日前来，是因为觉得你身上的确有可以利用的地方，而又不想黎莘因你这奸细脏了眼，”沈迟白满带不屑，“在孤看来，此时留下来能得到的利益，于此时转身离开省去的麻烦，实在是相差无几。倒不如说，孤此时转身离开倒是六根清净了。”

沈旭晏能在沈迟白身边安插眼线，沈迟白自然也可以。

这次他能通过与霍太医眉来眼去多年的宁尚宫入手，自然也能料到早就不安分的柳楚玉会有动作。

只不过他没想到柳楚玉的叛变会来得这么快。

如此急速的倒戈试探，让沈迟白对柳楚玉的鄙夷多增几分。可转念想到沈旭晏那边，以及这次避暑之行恰好有用得上柳楚玉的地方，他也就咽下了这份鄙夷。

沈迟白这样想着，侧眸回望了一下黎莘卧室的方向。回头看到柳楚玉僵硬的神情，沈迟白只觉得倒胃口，想赶紧将事情解决。

只是按照柳楚玉这小心的性子，想等他主动开口敞开了谈，估计天又要黑了。沈迟白无奈，只好主动道：“鸿门宴你都来了，说明你也发觉跟错了人。”

柳楚玉见沈迟白挑明，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气。他顺着沈迟白的目光示意再次入座，但是这次却佯装着端起了一些恭敬。

“大殿下行事果敢，得圣心多年是不争的事实，”人往高处走，柳楚玉也不藏匿自己的野心，“只是大殿下缺乏一位明君该有的稳重，更没有一位贤德皇后的扶持。”

柳楚玉满嘴抹蜜的本领当真是一绝，他暗中称赞沈迟白与黎莘登对。发现沈迟白果然神色渐好，柳楚玉又道：“二殿下谋略渐显，只是时间的事。”

沈迟白没有回复，只是接着饮茶，默许柳楚玉接着说：“我知道二殿下并不信任属下，但话是空的，作为确实实实在在的。方才二殿下说有用得上属下的地方，还请二殿下直言，属下愿尽力去办。”

才不过几句话，时间不长，但柳楚玉转变态度转瞬认主的速度倒是挺快。

开口闭口的“属下”，听得沈迟白并不是很舒服。

他一会想到当时在丰城时柳楚玉也是这样哄黎莘的，便气不打一处来。这样的厌弃太重，以至于即便是在现在，沈迟白面对柳楚玉的言辞也只能假装出一副满意的样子。

看着这惹人烦的样子，沈迟白只想让他走，便沉声道：“不用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孤听不进去。”

“三日后父皇便要带人前去避暑了，”沈迟白点明主题，“我需要什么你心里清楚。”

话是沈迟白说得，其中也不乏试探柳楚玉到底够不够聪明的意思。

好在柳楚玉关键时刻还算门清，很快懂得了沈迟白的意思，便道：“大殿下那处派来的太医属下会尽数打点好，此行期间，宫中不会受到大殿下半分影响。”

沈迟白没完全指望柳楚玉，却也还是点点头，想到柳楚玉的暗卫身份，又觉得他能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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