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得有些头疼，他揉了揉眉心道：“那黎司造，于此事你准备怎么处理？”

在沈勉面前，黎莘不敢随意画饼，她只能老老实实地说出最保险的计划：“奴才久居宫中，对外界情况并不了解。不过若当真是因为奴才在外的基业，想来这并不算是什么难事，待奴才与丰城家书一封，约莫就能将此事解决。”

黎莘说话间看了瞥了一眼沈迟白，见他微微点头，才又道：“不过此事事关要紧，若是陛下相信奴才，还请陛下给奴才一个前去交涉的机会。”

沈勉一时间没能理清这件事上的思绪，心说这脂膏而已，后宫妃嫔也不差这点时日，便随意敷衍道：“罢了，这事让朕再考虑一番。”

沈勉的回绝让殿前再次陷入沉默。

一直到黎莘跪得有些腿麻，沈勉才好似从半梦半醒中回了神一般，冷不丁地问了一句：“黎司造，这尚宫局的日子你可还适应？”

黎莘被这毫无来由的关心给问住了，她猜不透沈勉是为了什么，只好如实回答道：“回陛下，尚宫局人皆和善，奴才并不无适应。”

沈勉又是一阵沉默，随后也不知怎样想的，突然又问一句：“那你，当真没有为妃之意？”

这话问得黎莘也好，一边的沈迟白和沈旭晏也好，皆是愕然着将目光投向沈勉。

只是黎莘身为下人，不敢将目光多留，只好很快又垂下头，开始揣摩起沈勉的意思。

沈勉今日所说，并没有指名道姓给谁作妃。

而鉴于沈旭晏已经被拒绝过一次，沈勉作为偏宠于他的父亲，也没有道理再让他出一次丑。

恰好今日两位皇子皆在场，黎莘斟酌思忖之后，隐约察觉到这话其中，似乎大有试探之意。

既然沈勉意在试探，那若是黎莘今日答应下来，这偏向沈迟白的意思便太明显了。

只要黎莘答应了今天的询问，那他们先前做的避嫌之举就尽数作废了。

黎莘回答时语气坚定，不带一丝犹豫：“回陛下，奴才只想为陛下效力。先前如此，如今在尚宫局当差之后亦是。”

“罢了。”话至于此，沈勉也没再勉强，他又打量了黎莘一会，随即叹了一口气道，“朕今日也乏了。”

一边的江总管会了意，上来遣退了其他宫人，麻溜地就将沈勉搀扶进了大殿帘幕之后休息。

在沈勉走后，沈旭晏明显神色更张扬了些：“父皇也好，黎司造也好，这心思已经不能再明显了。某些人还是不要白费心机的好。”

显然，沈旭晏也读懂了沈勉的话外之意。

他见黎莘再次拒绝，便对沈迟白又有了几分嘲讽挑衅之意，“没有本事，就好好做自己的丧家之犬，别整天怀着一些不切实际的期望。”

说完，沈旭晏拂袖起身，在行经沈迟白身侧时还不忘满带不屑地睨了他一眼。

沈迟白从容地冲沈旭晏点了点头，以一句礼貌的“皇兄慢走。”将沈旭晏气走之后，他也从位置上起身。

起身时，恰好江总管从帘幕之后走来。

两人不知说了些什么，但江总管神色并不太紧张，除了谈话间往黎莘这边瞥了两眼之外，似乎没什么不寻常的表现。

而几句话毕，沈迟白也装作不经意似的带着人转身离开大殿。

眼看着将与黎莘擦肩，沈迟白灵光一闪下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在行经黎莘身侧时，满带轻蔑地甩手带起袍袖，以一个格外不悦的语气斥道：“好你个以下犯上不知好歹的黎司造，就在这里多跪一会反省吧！”

沈迟白袍袖拂过，扫动了黎莘落在身后的头发。

黎莘没有抬头，只是仍低着头，以一个“反省”的姿态应了一声“谢殿下。”，随即用背影送走了沈迟白。

在沈迟白离开后过了一会，黎莘才觉得耳后有些迟来的发烫。

“当真是个了不起的二殿下。”黎莘用只有自己听到的声音自言自语着。

与此同时，她还伸手在自己泛上红热的耳垂上摩挲了一下，感受了一番沈迟白擦肩时，指节拨过她耳坠留下的余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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