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小间内，正在窗边搜寻什么的柳楚玉手中动作稍顿，他缓缓站起身，转头望向黎莘弯起了眼角：“黎姑娘这说的什么话，楚玉自然是来寻东西的。还是说黎姑娘不信楚玉这一番心意？”

柳楚玉话里话外，带着些黎莘若是质疑便是辜负他心意的责怪之意。他直勾勾的视线，更是有一种讨要着黎莘反过来向他道歉的意思。

分明是自己兀自来打断黎莘和沈迟白，转眼竟是反客为主起来。

黎莘偏头看见一边从楼梯上跟上来的小桃与莲儿，侧着脸垂头沉声一句：“这里用不到你们，先下去吧。”

两人抬头看见黎莘的面色，很快懂了黎莘的意思，便止步往回走去。

在她们双双退下后，黎莘又转头看向柳楚玉。她本就不吃柳楚玉这一套，更别说此时柳楚玉还有一些蹬鼻子上脸的意思。

黎莘不以为然地垂眸，从鼻中轻轻发出一声嗤笑，随即道：“我自然相信你是来寻东西的，可至于这寻的是什么，恐怕只有柳公子你自己清楚了。”

黎莘先前只以为柳楚玉是个喜爱攀炎附势，还擅长“争风吃醋”的主，哪怕几次三番凭空出现打断黎莘的计划，也不过是想出出风头罢了。

可这一次黎莘再回想起来，却发现柳楚玉每次出现的时机都甚是巧妙。

甚至可以说，他几次出现带来干扰的时机，似乎都与沈迟白的身世有关。

柳楚玉一介寻常戏子，能被江总管引进宫中已是让黎莘意外，而此时他偏偏还能随心在南苑出入，甚是自在不说，倒是还悠然地学起了这调香之术。

纵使是黎莘，进了这宫中倒也是谨小慎微地过了一阵子，但柳楚玉却不过多时就适应了起来。

“你来寻你所说之物我自然不会同你介怀什么，但若是你借着寻干花的名义，来寻些别的东西，那我总该清楚这其中缘由，不是吗？”黎莘目光与往常的温和不同，似乎在带着些猜忌的同时，还加上了审视。

柳楚玉远远与黎莘对视，又满面无辜地摊手走过来，一边无奈笑道：“楚玉并不想让黎姑娘为难，今日之事若是引得黎姑娘心感不适，那楚玉离开便是了，还请黎姑娘莫要生气才好。”

话才说完，柳楚玉就在黎莘面前颔首一下，准备离开。

在走到楼梯口前，柳楚玉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转头看向黎莘。

可也不知是心不在焉还是怎么的，才转了头，柳楚玉便是脚下一滑，竟是一个失重，要往楼梯下面跌下去。

二楼小间的位置距离楼梯口并不算远，黎莘虽说心中猜疑柳楚玉，但也不是会平白无故看着别人陷入危难而不顾的人。

她赶忙迈动步子，几个大步向前拉住了往后跌下去的柳楚玉。

两人手是碰上了，可柳楚玉终归是个男子，他带着黎莘的分量一同落下去，使得情况完完全全超出了黎莘的掌控。

柳楚玉是着急忙慌地扶住了扶手，可黎莘反倒是因为两人手没有牵得很紧，错过了柳楚玉朝她伸来的手。

因为楼梯靠墙，黎莘恰好又在没有扶手的这边，她错过了柳楚玉的手便再没有别的依凭。

小楼虽然只有两层，却也不算矮。黎莘眼见着自己要在这又窄又陡的木质楼梯上跌落，已经开始盘算起该用哪一种方式着地来减轻受伤了，可没想到她下一刻就跌入了一个宽厚的胸膛。

楼梯上才站稳了脚的柳楚玉伸手向黎莘的同时，面上又流露出一丝讶然。若不是黎莘惊魂未定且刚赶来的沈迟白目光只在黎莘身上，他们应当还能在柳楚玉脸上看到些转瞬即逝的失望。

柳楚玉连忙从楼梯上赶下来，关心道：“是楚玉疏忽，黎姑娘可还无碍？”

这次没等黎莘开口，沈迟白就率先沉声道：“自然是无碍的。可若是在下来得晚一些，那就不一定了。”

沈迟白直直盯着柳楚玉，脸上不带半点笑意，回答中满带的问责之意在沉默中已然逼得柳楚玉无路可退。

方才沈迟白才回了宫中，就得到了韩柏带来的回信。

韩柏筛查了几天的丰城住民，终于在其中找到了蹊跷。那便是在这几个月中开始融入丰城的，除了黎莘之外，还有柳楚玉。

柳楚玉抵达丰城的时间，恰好是沈迟白从宫中再次离开，回到丰城的那段光景。

虽然没有铁证证明这人是宫中派来的，但沈迟白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不放心，便决定折返南苑来告知黎莘一声。

没想到，这一下倒是来得巧，巧得恰到好处撞见了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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