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薇珑一走,文卿就开始过“假装我只养了个女儿”的生活。
毕竟裴勋开学军训去了,他一个人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地在军训基地苟活,只能靠每天给亲妈发一张照片来标识自己的存在。
以免母亲在拥有甜美的小姑娘后彻底忘记了她还有个儿子。
至于李微熹收到的信息,远比“裴勋是怎么变黑的”系列照片更多——每天裴勋都不厌其烦地吐槽军训基地的食物,床,下水管,同宿舍男生的脚……
作为同样过过集体生活的李微熹,对前三项很有切肤之痛,但对最后那一项……
果然,还是男人集体生活的时候更可怜。
裴勋不洁癖,但作为一个从小生活在拥有保姆和家政阿姨世界里的男生,他无法理解世上怎么会有人宁可穿上不干净的袜子出门。
换了他,他愿意自己洗袜子,不愿意把这种东西穿在自己脚上。
所幸宿舍里还有一个正儿八经的洁癖少年,在他的抗议下,另外二位不洗袜子的朋友,想出了妙招——穿着袜子洗澡。
理由还很充分:反正洗澡的时候要往身上打沐浴液,沐浴液有清洁作用,那么泡沫流到脚上的时候,双脚穿着袜子互搓两下就等于洗过了。然后再用清水冲冲,也就算清过了。
于是裴勋的短信,每一天都长篇大论地重复着他可怜的愿望——我要回家。
而他幸好不知道,文卿在“失去儿子”的一周内,感受到了生活的异样乐趣:虽然裴勋在家的时候她也基本不管儿子,但至少做人妈的,还是要担心一下孩子吃饭了没,睡觉了没,写作业了没,闯祸了没。
可是,儿子不在家的时候,这些麻烦事儿都没了。
李微熹超智能的,乖巧地自己回来,自己吃饭,自己写作业,自己跟她说,阿姨晚安。
“你说让裴勋住校怎么样?男孩子嘛,应该早点儿独立,老住在自己家像什么话。”——那个周日,想想几天后儿子就要回来了,文卿问李微熹。
李微熹眨眨眼,她觉得不怎么样。
“哥哥会疯的。”她说,“住在学校宿舍的话,谁知道舍友都是什么人呢,要是真有个无论怎么劝都不洗袜子的,他会非常痛苦的。”
文卿:“……那他上大学也要住宿舍的,总不能一直不出去吧。”
李微熹:“上大学也可以在学校外头买一套房子啊,等毕业了,房价上涨的部分,就把学费和生活费补回来了,说不准还有多赚。”
文卿一怔,点头:“对,你说得对——不过,买套房之后让他住宿舍,不是更赚吗?”
“阿姨,我觉得,哥哥的身心健康可能比租金要珍贵一点。真的,让他住校的话,他会怀疑有了弟弟妹妹之后,您就不爱他了。”
文卿的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你说得对,让他回来吧。”
于是在军训结束后,裴勋无惊无险地回家了。
他并不知道关于他的去留,女朋友曾经和他妈妈认真地讨论过,这才保住了他每天回家的机会。
但当他考完高一的第一次期末考试,而他妈医院归来,携带了一个白胖擅哭的女婴时,他就飞快地对“留在家里”产生了心理阴影。
倒不是因为妹妹裴勤哭得大声吵到了他——实际上,裴家新装好的房子,上下三层楼,单凭小裴勤的哭闹,绝不可能骚扰到窝在二楼另个角落,还戴着降噪耳机的长兄。
而是文卿的育儿方针,令他倍感绝望。
文卿在医院里听说,年龄相差比较大的两个孩子会很难培养感情,但如果能让老大积极照顾老二,那在劳动和感情的付出中,长子就会对妹妹产生一种长兄如父的责任感……
再想想小裴勤的亲爹天天忙着给母子三人赚钱,常年早出晚归,孩子大概是很难得到父爱的……
再想想江湖传闻,说女孩子如果长久得不到年长男性的关爱,就很容易在青春期后被人骗……
文卿就命令儿子,不管学习多忙,每天都要抽半个小时陪妹妹。
这半个小时内,不管裴勤是撒了拉了还是饿了,就算只是没事干哭一哭,裴勋也得蹲守在旁,协助护理,甚至以身为玩具,逗妹妹开心……
裴勋能高兴才怪呢。
他还远远没到能对一个小女婴滋生父爱的年纪!更何况这小女婴秃秃的,喜欢到处抹口水,还在他身上撒尿。
“爷有了个妹妹,过几年她就会长**见人爱的小公主”这样简单的骄傲和快乐,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裴勋深切地认识到,妹妹也是别人家里已经养了几年的好。
比如李微熹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就已经穿着公主裙和小皮鞋,会跟他说哥哥好,会顶着小辫子,被他手欠揪一下都不哭——虽然她直接一脚踹在他小腿上,一副“来啊拼命啊”的架势,但好歹已经是个可可爱爱的小姑娘了。
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当然做什么都是对的。
现在他才知道,原来小姑娘不是生下来就可爱的啊,也会秃得像个胖猴子,头发眉毛睫毛统统都没有啊!也会被碰一下就扯着嗓子嚎啊!
文卿还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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