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看在眼中,忙道:“雪竹,你扶乖乖去值班室休息一下,冰箱里有可乐有奶茶,给她喝,压压惊。”
李微熹呜呜咽咽道谢了,跟张雪竹一起下楼,保安们则垫着衣服捡起那把匕首,扭着沈家豪出了女生楼。
他得被按在保卫室里,过会儿公安来了,就可以把他带走——这孩子刚过了十四周岁没两天,在这儿批评一顿就放回去,那肯定是不行的。
要教育,也得是能吓住他的人去教育。
顾老师让见义勇为的女孩子们都回去睡觉,自己下楼打了个电话,从同事那里问到了沈家豪的情况,脸色就更加阴沉。
“这个孩子,他的心是坏掉了的。”她脸上表情写满“世上竟有如此丧了良心的牛马”,她说,“他们家条件都那么差了,他还要花那么多钱办生日宴……他妈妈也是可怜。”
“可不是?”同事说,“不过,养出这么样的一个儿子,也是他们自己惯出来的呀。”
他们俩说话的时候故意压低了声音,而值班室里的张雪竹,也通过自己散布在全市各个中学的“兄弟们”,打听到了沈家豪家出事的原因。
张雪竹原本想着,告诉沈乖乖她“养母”出事的原因,会让乖乖的心情稍微好一点——可是,等她知道了其中因由,却不能不犹豫。
这种罪名,也是可以告诉小妹妹的吗?
李微熹看她的表情,就猜到了一些:“雪竹姐,你问到了吗?跟我说说嘛。”
张雪竹迟疑两秒,直接把手机递了过去。
而看了那条信息的李微熹,也露出了跟张雪竹一样的恍惚表情。
原来,沈家豪是在原先的班级混不下去了,就转学去了新学校。为了让新学校的同学看得起自己,就要去大酒店开个够二十多位同学坐的包厢,设宴庆祝生日。
而为了给他凑生日宴的钱,连早餐店都开不下去、只能推早餐车赚点儿家用的隋秀芝,不得不使用她最后的一点儿资源了。
但她到了这个岁数,又不是什么天赋异禀的美人,就算愿意走这条邪路,也不可能一夜暴富啊。
眼瞧着儿子的生日越来越近,心情也越来越暴躁,一回家就说各种扎她心的话,隋秀芝也在愧疚中益发慌张无措。
终于,在一个“客人”沉沉睡去的时候,她偷了人家的包,逃走了。
巧的是包里有三万元现金,给儿子拿去请客之后也还有剩余,她甚至可以用这些钱再去赁一间店面,把早餐店再开起来呢。
不巧的是,这位“客人”的脸皮没有那三万块值钱,他自己去报案了,虽然会被拘留几天,但隋秀芝那“对方应该不会报案”的梦想也落了空。
片区民警带着局里的人一道出现在隋秀芝经常“来休息”的那家小旅馆,老板滑如泥鳅,见到警察来了,该交出去的信息立马交出去,配合得不得了。
于是,受到治安处罚的“客人”,和犯了盗窃罪的“大姐”,不到一天就又在派出所里见面了。
一般人进了局子,是要通知家人的,可隋秀芝的丈夫已经跑路了,警方只能通知她儿子。
没有人知道沈家豪去没去公安局见他妈,但这件事情到底是传开了。沈家豪在新学校苦心要经营起的面子也就没了——在孩子们眼里,蹲监狱这事儿,可以很丢人,也可以有点拉风。比如为了哥们儿义气去打群架,失手出了人命,进局子了,那或许还值得敬佩呢。可是,一个做那种事情的女人偷了客人的钱被抓住了,那简直就是耻辱度爆棚……
据说,还有恶劣的男生问沈家豪“你妈多少钱”的。
李微熹翻完张雪竹那位八卦兄弟源源不断发来的短信,几乎冷笑了。
正常人怎么可能想得通,沈家豪那核桃一样大的脑仁儿里,想着的是什么?
是她沈乖乖逼迫隋秀芝去做那事儿的吗?不是吧?是她要用钱所以让隋秀芝偷了人家的包吗?不是吧?是她走漏了风声,让他喜提“婊/子养的”称号吗?不是吧?是她没事找事,问他他妈值多少钱吗?不是吧?
这些事儿,要么是沈家豪自己造孽,要么是他的“哥们们”不把他当个人——这关沈乖乖什么事?
合着在沈家豪眼里,就沈乖乖是最好欺负的,所以一切都赖她咯?
李微熹把手机还给张雪竹,并劝她不要思考沈家豪的行动有什么意义,转头却把今天的事儿都告诉了李薇珑。
没错,沈乖乖又穷,又弱,还是个未成年人,并且没有超能力……可她李微熹的亲妈有钞能力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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