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你施以援手帮我,我也会被毒镖击中的,而且肯定毙命了,幸亏有你呀。”
“真的?你真的不觉得每次遇到我就要倒霉?”于赠神色放缓,还是不放心地问道。
“那你挨了我一棍子,会不会觉得跟我在一起倒霉?”
于赠迟疑了片刻,笑了起来,小孩子一般的兴奋:“我真怕你知道这些事情以后不理我了,觉得我多事,责怪我,不想再跟我玩了。”
施千琅正色道:“阿赠,我们说好了,以后遇到任何事情都不隐瞒,无论是什么情况下,我们都相互信任。”
于赠郑重点头:“我知道了阿琅,我不会再瞒你什么了,就算被你责怪被你骂,任何事情我都会全部告诉你的,如果你想起什么了也要告诉我,任何事情都不能瞒着哦。”
“呃,任何事情……那倒也不必,也应该有点隐私的。”
“那不行,我们做朋友当然要坦诚,不需要隐私。”
“隐私还是可以有的。”
“不用……咦,阿琅,你这样说,是不是对我保留了什么呀?”于赠忽然敛了笑容,瞪大眼睛问。
“没有,没有。我才伤好了几天呀,你不是一直就在旁边看着吗,什么能瞒住你。”施千琅避开于赠灼灼的目光,他并不想将自己梦到的场景告诉于赠。
“呀,你都不敢看我了,肯定有什么事,那是什么?对了,我们在九顶山遇到的那群蒙面人,后来帮我们打退狼群的,我都看出来了,你跟他们好像认识,这是怎么回事?”
施千琅松了口气:“这事啊,这件事也不用瞒你,等我想想怎么说……”
于赠也不催他,眼巴巴等着他说,施千琅笑了,轻轻拍了拍于赠,将进入样备宫后,遇到诚禹的事情大概讲了。
“没想到蒙舍诏还有这样好心的王子,他人真好啊。”于赠听完由衷感叹道。
“阿琅,下次遇到他我要好好谢谢他,我们请他吃饭吧,或者送他一份厚礼……叔父很不喜欢蒙舍诏,不知道叔父会不会不让我跟他结识……哎,不管了,咱们不说就是了,我对叔父必须有隐私……我们跟这位诚禹王子做朋友吧……”
于赠开心地设想着,夕阳透过窗棂,将金色光辉洒在他的笑脸上,施千琅想象着两个话多的王子遇到一起的场景,也不由得笑了起来。
这一日的黄昏,似乎特别与众不同。
当夕阳沉入苍山的背后,一道道夺目的阳光反而更加热烈地从山巅迸发而出,变幻出五彩的光芒,那奇妙的射线点燃了云彩,铺满了洱海,水天之间被晕染成无比耀眼的画卷。
邓赕诏的行宫内,迎春宴的会场已经布置妥当,在场地边一座高高的望楼上,珞典静静注视着漫天彩霞。
十岁就离开这片土地,眼前的一切他不记得自己是否曾经见过,但是心底有一个位置一定是存了这样的场景,否则,此刻为什么心脏变得柔软了,从心底蔓延开一股他并不熟悉的感觉。
珞典摇了摇头,似乎要甩开什么,他咬紧牙关,克制住情绪,竭力冷静地注视着眼前绚丽温暖的画面,对自己说:“控制感情,才能更强!”
这些年来,邓赕诏被各种势力觊觎,周边强敌环伺,他的父亲铭珞一直依赖着蒙舍诏,对蒙舍诏惟命是从,而胃口越来越大的蒙舍诏已经开始提出不公平要求了,比如部分盐井共同使用,甚至军队共同指挥……
珞典刚回来就在很多方面察觉到异常,而父母似乎对此并没有什么好的对策。
珞典强烈地感到不安,甚至还有一丝恐惧,可是别无他法,他只能硬着头皮提醒自己,要更清醒,更努力,要变得更强,只有这样,眼前美好的一切才能安然无恙。
十五岁的少年将感情压回心底,套上坚冰铠甲,他深深吸了口气,面色沉静地转过头,向身侧的心腹内侍问道:“衡德,今日来客的特征,你整理好了吗?”
衡德取出几张纸,边翻看,边指着宴会场内介绍:“那位棕色皮袍的,是大厘城杨枝山大头领之子杨三泰,他的两位兄长,一泰和二泰现在一个在邓川城,一个在野共川,都在兵曹效力……”
珞典抬手打断:“不用说这些,背景我知道的,我就是记不住这些人的长相,你只说他们的模样特征就好。”
“那好,那奴下就说他们的模样……这个杨三泰脸黑,比较壮实……”
“我看着他们个个都脸黑,都很壮实。”
“倒也不全是,浪穹诏的时绮王子就白净不少,只是个子不高,比较瘦弱。”
珞典点点头:“时绮郎才十三岁吧,还没长个子呢。他去过长安,我能认出他的……那边那个,像教书先生那个,我是不是见过他?”
衡德掩饰不住惊讶:“当然见过,那是殿下昨天才见过的人啊,那是石桥诏主矣川识的养子赵固王子,才隔了一天怎么就认不出了?”
“他换了衣服嘛,那我当然认不出来。”
衡德小声嘟囔:“跟衣服有什么关系……”
珞典争辩道:“怎么能怪我呢,是这些人长得也太不突出了,黑就黑成一样,壮也壮成一种,面目类似,衣着雷同,让人怎么分辨嘛。”
衡德摇头叹气:“人人都说我们世子为人孤傲,对人冷淡,谁能想到殿下是因为认不清楚人,怕认错了尴尬,才不敢随意与人热络啊。”
“倒也不完全是这样,就算是认清楚外表,谁又知道他们的内心呢,要那么热络干嘛。”
衡德无奈地摇头,指着远处的宾客准备接着介绍。
珞典忽然问:“你还记得那件事吗?当年我们出发去往长安的时候,蒙舍诏的队伍里混进一个小子,半路上被追了回去。”
衡德想了想道:“确实有那么回事,那孩子好像是想混着一路去长安呢,蒙舍诏派了一队骁卫,满山追着才逮到他,看那个年纪,应该比殿下也大不了两岁。”
珞典转回头去,斜睨着衡德,问道:“你真的能认清楚人吗?那怎么没有看出来,那日被抓回去的那个小子,正是这位诚禹王子呀。”
衡德怔住了,眨巴着眼睛想了半晌,才喃喃道:“殿下这么一说还真是,只是当年那孩子太瘦了,不过我还记得他边跑边笑的样子,的确跟现在差不多。”
见珞典嘴角微微上翘,衡德打趣道:“原来殿下还是能记住人的,并不都是见过就忘了。”
珞典一脸的笃定:“那当然,”他的手指向前划了一圈,“是这些人长得太不出众了,特征实在是不明显,这也是实情呀。”
衡德笑了:“那完了,今晚殿下能认出来的,就只有诚禹王子一个人了,来宾里除了他之外,的确是没有更出众的……”
话音未落,主仆二人同时看到了那个出众的人,此时他就站在望楼下,在霞光中扬起明朗通透的脸,对他们笑着,并将双手拢到嘴边,大声说:“好巧呀,又见面了,你们在上面看什么?”
珞典眯起了眼睛,他也说不好刺眼的是夕阳,还是那阳光般夺目的笑容…… https://www.3zm.la/files/article/html/37147/37147621/8723475.html www.3zm.la。三掌门手机版阅读网址:m.3zm.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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