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夫就站在薄霜身后,自是将她的举措都看在眼里,虽然她没有发出声响,但他知道她在哭,因为双肩在颤抖。
他的心里也难过极了。
这些年他几乎是这个男人的御用医生,他知道这个男人这些年经历过多少伤痛,受过多少伤,历过多少险,一路走到今日,有多不容易。
对这个男人来说,现在是他最好的韶华吧。
年少有为、意气风发,国泰民安,不用再长年征战,不用每日浴血奋战在最边关,皇帝也对他看上几分颜面,心爱的女人在身边,还给他生下了那么可爱的儿子。
可老天不开眼啊,这样的日子才让他过几天,就要生生夺去他的性命。
这般想着,孙大夫越发难过了。
抬起手背,揩了一把眼角的湿热,他看向床榻上的男人。
见过无数次这个男人命悬一线的样子,第一次见他这般脆弱,就像是一片随时会凋零的落叶。
不会是已经凋零了吧?不像是还有呼吸的样子。
孙大夫心头一惊,刚准备提醒薄霜快看看,又蓦地意识到她的手一直搭在男人的腕脉上呢。
哪里还需要他提醒,早比他先发现男人已经去了吧?
不然不会伤心难过成这个样子。
孙大夫想安慰一下薄霜,动了动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在他准备上前探一下男人颈脖处的大脉,最终确认一下的时候,有脚步声急急而来。
是四王府门口的守卫。
“姑娘,方才有个妇人送了这个过来,说是救王爷的药。”
薄霜浑身一震,当即直起身。
府卫手里拿着一个小瓷瓶,孙大夫自是也很激动,一把接过,拧开瓶盖,看了看里面。
一股血腥之气传来。
“是血。”孙大夫道。
血?
薄霜接过瓷瓶看了看,的确是血。
“此血不知道安全不?按理说,下蛊之人已死,这世上应该没人有解药,而且,还那么好心送过来。”孙大夫语气里透着担心。
“顾不了这么多了!”薄霜急声道。
不服解药,桑无渊肯定死,且很快就会死。
所以,安不安全已经不重要,不安全也大不过是死,横竖如此,还怕什么?
当机立断,薄霜将瓷瓶递给孙大夫:“你来喂,我用内力促他吞咽,快,来不及了。”
见她这般果断,孙大夫立即接过瓷瓶上前,薄霜运功提气。
一人缓缓将瓷瓶里的血倒入桑无渊的口中,一人将内力凝于两指尖,在桑无渊的喉咙处缓缓逼行。
虽然还是有一些从嘴角流出,大部分还是喂了进去。
一小瓷瓶血喂完,两人才停下。
薄霜几乎用尽了所有力气,一屁股跌坐在凳子上,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掏出袖袋里的帕子,她轻轻将桑无渊嘴角的血渍揩干净。
“不知道有没有用?”孙大夫将空瓷瓶放到床头柜上,凝着床榻上的男人。
薄霜没做声。
因为她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在等一个奇迹。
收了帕子,稍稍定了定气息,她就再度伸手探在桑无渊的腕脉上。
【作者题外话】:夜里还有更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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