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可那怖人的疤,却是实实在在留在了她的手臂之上。
她说既然盼望着生,那就求来一天是一天。
可她保命的同时,头上顶的却是杀头的死罪。
景昭哑然失笑,不知是该夸她机深智远,还是赞她胆大包天。
世道何等不公,她却不惜欺君也要存活下去。
这听起来并不划算。
沈以宁将才说的话,的确真心实意,但她能说的也只有刚才这么多,她卯足劲想赌一把。
沈家位高权重,而沈武又手握重兵,天子历来青睐有加,只是树大招风,难免引人眼红。先是沈以宁遭人加害,再是沈武被联名上书弹劾,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她不畏死,但也不愿任人宰割。
她还在等待景昭的抉择,淅淅沥沥的雨水打在马车顶上,啪啦作响,恍若是击打在她的心上,声声如鼓,阵阵如雷。
最终,景昭语气平平道:“世间艰苦,你既然能从中感知一线生机,我便无意断你之路,此事我不再与你追究,但你左右要给出一个说法。”
“谋陷、坑害,躲,是躲不过的。”
沈以宁先是松了口气,听完后却忽然肃穆开口:“那殿下认为,联名书一事,我父亲是不是被冤枉的?”
景昭神色未变,道:“你居然敢直言不讳和我谈论此事?”
沈以宁很是从容,斩钉截铁地说:“我父亲身正不怕影子斜,自然是敢的。”
景昭笑着摇摇头,手指点了点她的伤口:“我心中有数,你先管好你自己。”
这时车外传来禹贡喘着气的声音:“殿下,已按您吩咐,处理妥当。”
“嗯,将人带回去,好生看管,”景昭不紧不慢地应着,“外边也不用收拾了,让那些人好生看看自己养的废物。”
“是。”
沈以宁试探性说:“殿下,臣女的侍女还在那辆马车里。”
景昭睨她一眼,有一丝惊讶:“你倒是心系他人,”
沈以宁听懂他话里有话,但还是坚持没有改变主意。
景昭没有再过多言说,重新叫来禹贡:“把那马车里的婢女一并带回去。
沈以宁连忙道谢。
在外消磨了大半天的时间,回去时天色渐暗,车内未免有些昏暗,景昭在沈以宁身侧,正静坐凝神,逐渐察觉到她的一丝不自然。
他睁开眼,问道:“怎么,怕黑?”
沈以宁被他突然的开口吓了一跳,闻言,诚实地说:“只是有一点,不碍事,殿下不必费心。”
景昭却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根火折子,准备点灯:“郡主客气,早说便是。”
沈以宁难掩惊喜,于是她靠近了一些,自告奋勇说:“那还是让我来吧。”
景昭停了手中动作,好整以暇地递给她:“好啊,你会吗。”
沈以宁顿住,想起自己哪里做过这些事,但努力一下,应该也不难,便想伸手从他手中接过火折子,指尖才稍稍碰到景昭略微冰凉的手掌,就被他一下躲开了。
“行了,逗你的。”景昭一脸不在乎地打开了火折子,火苗顷刻间照亮他俊美的侧脸,高挺的鼻梁,还有微弯的唇角。
沈以宁呼吸慢了半拍,移开目光后,轻咳一声,又道了谢。
今日遇劫的消息想必早已传遍整个王府,他们抵达王府大门时,正巧又有一队人马准备出发城中搜寻,同时也得知,那队原本应护她安危的人马,在城南街附近发现了他们的尸体,一个活口也没留。
难怪到最后,王府的人都未能出现,竟是被劫杀了。
想来以命换命,郑云鹤的那群手下,死得不算冤枉。
王府人见沈以宁从马车上下来,皆是一喜。
“郡主回来了!郡主回来了!速速去禀报王爷!”领头的人是王府侍卫李首领,他扶好因激动而险些掉落的盔帽,边叫人去向沈武回禀,边带人冲上来,在看到沈以宁身后跟着下车的景昭时,浑身一震。
“参见殿下!”李首领和身后的侍卫一起躬身行礼。
景昭看了看面前乌泱泱一队人,许是嫌人多吵闹,干脆抬脚择路往旁边而去。
“免了,当务之急是带郡主回去好生歇息,也让你们王爷早些放下心来。”
“末将遵命!”
沈以宁也朝他行了一礼,继而转身同他各自朝相反方向走去,临下车前,他的话却犹在耳边。
“若你感到如临深渊,那便及时脱身罢。” https://www.3zm.la/files/article/html/38659/38659190/8731181.html www.3zm.la。三掌门手机版阅读网址:m.3zm.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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