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下性子点点头。
“行了,看看别的吧。”林悸扬把那摞财务报表塞进了柜子里,又从桌子另一边一大摞文件里抽出厚厚一叠,“瞧瞧你人气到底有多旺,挑挑看有没有你感兴趣的。”
在sky的时候,到手的合约意向都是赵圆筛选过的,堂徵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
很认真地把每一个都翻开看了看,其中两个音乐节目他都蛮感兴趣的,就是档期撞了,只能二选一。
堂徵将那两份文件抽出来,“这两个我仔细斟酌斟酌吧,别的有些拍摄工作,你看着选几个吧,只要时间合适就行。”
对于拍摄,堂徵没有什么反感,而且林悸扬帮了自己这么多,这也是自己的公司,不能总是任着自己的性子来,还是要创造些价值的。
两个音乐节目,一个是选秀类型,邀请他去做导师,一个是搞乐队,很多业内有名的乐队都会参加,一共有四轮比赛,最终留下六个队伍参加决赛,前三名将获得各地路演的另一个节目的参与名额。
堂徵是乐队出身,只不过那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虽然他本人很想参加第二个节目,但不知道当年那群兄弟还能不能聚齐。
当晚做了个梦。
梦里人声鼎沸,自己抱着把火红的尤克里里站在舞台中央,面前是立麦,左右是架子鼓和键盘的兄弟。
无论上台上的兄弟们,还是台下来看演出的发烧友,大家一起跳啊闹啊,一起嘶吼。
是十五岁那年火热的夏天。
当晚兄弟们在街头小馆子里喝酒,那是他们的第一个舞台,也是他第一次喝酒。
阿徵的名字也是那个时候取得。
港风刮到内地,几个兄弟都给自己取了个“阿”开头的艺名,阿波、阿文和阿徵。
塑料杯,啤酒灌了大半,白沫争先恐后涌出,顺着杯沿流下,在还没滴到桌子上的时候,阿文举起塑料杯,“来,致我们的第一个舞台。”
“致我们的第一个舞台!”阿波和自己也都高高举起塑料杯。
三个塑料杯相撞在一起,没有清脆的响声,只有喷涌得更疯的白沫。
一饮而尽后,阿波说,“我们一定要带着我们的信仰走南闯北!”
“好,走南闯北!”
三个塑料杯再次碰在一起,三个梦想融成一个信仰,在炎炎夏日生出了无穷的力量。
那是他们最疯的一年,“走南闯北”也成了他们的乐队名。
从街头到酒吧,从酒吧到音乐节,城墙边、钟楼下,处处都刻着他们表演的足迹,仅一年时间他们便火遍了西安的大街小巷。
画面忽变。
是三人最后一次相聚。
还是那个小馆子,每次演出完都要来这儿,老板也有颗摇滚心,和他们已经混得很熟。
这次是来告别的,临近高考,阿波和阿文被家里勒令好好学习,没法再偷跑出来玩乐队。
走南闯北,没能走南,也没能闯北。
男儿有泪不轻弹,在最难熬的阶段他们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却在分别时刻没绷住。
刺骨的难过从梦里直戳到现实,堂徵双手在胸口处握成拳,眼睛紧闭,眉毛紧皱。
画面一下变得模糊,一个女孩出现在梦里,及肩的黑亮秀发,似乎有风,发尾随着风飘扬。
声音温温柔柔在脑子里响起,“那为什么不离开公司,继续搞乐队呢?”
好熟悉的声音,堂徵一下子愣住,但脸是模糊的。他又努力眨眨眼,脸依旧看不清。
在堂徵迫切想要一个答案的时候,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我就是觉得,喜欢的事情就要去做呀。”
周围稍稍清晰了些,好像是在车里,车外冰天雪地,车内空气升温。
那个女孩好像笑了,脸渐渐清晰了些,瓜子脸、杏眼、小巧的鼻子,眼尾处还有亮闪闪的装饰。
堂徵双手向前猛地一抓,想要抓住眼前人,却扑了空,人也惊醒。
所有的画面统统都消失了,静谧的房间里只他一人。
吹来一股冷风,窗帘随着扬起一角,纵使有暖气,一月初的晚风依旧刺骨。
当时晚风起,你乘晚风来。
自己写的歌词,此刻竟一片恍惚,回过神来,堂徵走下床。
原来是睡前没关窗户。自嘲一笑。
再回到床上已毫无睡意,堂徵翻了个身,从床头柜上取下手机。
三点零八分,堂徵打开微信,给周成涛发了个消息。
“乐队之城,我要参加。” https://www.3zm.la/files/article/html/62434/62434003/8824069.html www.3zm.la。三掌门手机版阅读网址:m.3zm.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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