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圆脸半边高高的肿了起来,差点成了一个猪头。
云中君冷眼旁观,这位春山宗的女君打的一手好算盘,为了保住她的师妹,她自己先张牙舞爪的把人教训一顿,如此一来,别人自然还不好再开口要求她重惩祸首,百乐门和春山宗的面子给了,她师妹的小命也保住了。
别以为他看不出来,华阳女君看似出手狠辣,可没有一处伤及要害,都是看着吓人的皮肉伤,云中君拈着山羊胡冷笑:“这样轻飘飘的惩罚就想打发了,当我百乐门的脸是你家地毯吗?你们春山宗想踩就踩。”
两人皆是元婴境,华阳执子侄礼向云中君行礼:“敝宗劣徒顽劣,我春山宗管教不周,日后一定带回去严加管教,还望门主看在玄姬年幼,宽恕一二。”
说完,华阳一挥袍袖,包装精美的、足足堆砌了三层楼一样高的一堆法宝礼物凭空出现在擂台上。
“一些薄礼,权当给书门道友们赔罪。”
云中君从云中王座上走下来,脚踏祥云,步步留仙,端的是一派飘逸舒卷的仙人之姿。“一百多岁的孩子?”
“我看分明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云中君这话说得重,潜台词是你们春山宗对我们百乐门有意见,暗搓搓的给弟子灌输百乐门垃圾的想法,只不过碰到了个没城府没脑子的年轻弟子,一不小心把你们的真实想法说出来了而已。
华阳美眸坚定,一双美眸紧紧的盯着云中君:“门主慎言!我春山宗绝无此意。我门弟子犯了错自有我春山宗的宗门戒律管束,门主以后辈小儿的口角之言给我春山宗全宗结结实实的扣了个好大的黑锅,本君倒要问问,是门主你的意思还是百乐门的意思!”
华阳全身发热,手心满是汗水,她像一头炮弹一样的小豹子,悍不畏死的盯着云中君,不肯露出半分怯意,两军对阵,谁露怯,谁就输了。
得罪家大业大的春山宗,绝对不是个好主意,云中君心里有了计较,但……就这样三言两语的就让华阳把人带走了,他们书门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这么说,女君一定要维护你这个不成器的弟子了?”
“是非对错皆有公论,玄姬犯了错我春山宗自会带回去惩戒,绝不包庇!”
“我如果不让呢?”
“那云中君想怎么样,当着我的面,把我春山宗的弟子勒死吗!”
这层窗户纸一戳破,百乐门的修士们如梦方醒,看着华阳一脸要拼命的架势,再看看她身边堆得三层楼一样高的极品灵纸、大能手稿等珍贵礼物,情势立马倒转了过来,刚才被云中君拽着冷静的书门修士们七嘴八舌的围着云中君劝说。
“师兄冷静啊,师兄,冲动是魔鬼!”
“擅杀人命属于不赦之律,海云台在天上看着呢!”
“我们上个月刚和琴门干完一架,许多修炼之物后勤现在故意卡我们,根本不给批复,华阳女君的这批物资正是我们急缺的!”
“师兄,大人有大量,小屁孩乱说话,你就当她是个屁放了算了。这个时候得罪春山宗对我们没好处啊,你忘了咱们有多少修士在春山宗当客座道君吗?”
天大地大,金主最大啊,师兄!
君子不为五斗米折腰,但是君子有一整个宗门的嘴要养活啊!
华阳也适时的拍着胸脯表示:您放心,回去我肯定狠狠责罚她!罚她关一百年小黑屋,每天抄一边宗门戒律的那种!
“刚才玄姬一再强调,乐修优于儒修”云中君拈了拈胡须:“素问华阳君主修音律,本命法器乃是一把四弦琵琶,我们这些老骨头早就想向春山宗讨教一二,还望女君指教。”
华阳拱手:“道从来没有高下之分,只有适合自己的道,才是最好的道。浮游眼界浅薄,才会沾沾自喜的歧视道统,还以为世人和自己一样。道君胸怀广阔早已超然物外,何必与浮游置气。”
云中君拂尘轻甩:“华阳君不必谦虚,学问本来就需要切磋才能精益,女君是这一辈春山宗的骄子,能和女君切磋论道,也是我百乐门这些后辈的幸事。”
华阳不敢轻敌:“敢问门主,输赢如何?”
云中君道:“若我百乐门输了,人你随意带走。若是女君输了,我们也不过分,废了玄姬的金丹修为,她以后能走多远,全看她自己的造化。”
看来今天不在这里打上一场擂台,是别想全身而退了。
华阳不欲战,剑修拔剑问天的剑意,占星师与天道争先的胆魄,这些她都没有,她就是这修真界的汪洋大海中一条再普通不过的咸鱼,这一生最大的心愿就是可以在梅花落满南山的时节,每天窝在东华峰的小院里懒洋洋的晒太阳。可在生命的每一个关节点,她都被命运裹挟着一次又一次举起了手中的长剑。
眼下情形如虎,不由得她不战。
春山宗不欲战,却也不怕战!
此刻,天乐广场上偌大的人群雅雀无声,所有人都在静静的等着华阳的回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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