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沈雨泽在仓库里那句未尽之言究竟是什么,但心里又有个声音在隐隐告诉他——不能问,绝对不能问,要是问清楚了,那就没有回头路了。
陈妙妙也没生气,复述了一遍:“我说,你周六有没有时间,要不要去我家山上玩?”
一旁的周跃替她回答:“妙妙家包了一座果园,就在涌泉山,种的都是蜜桔!现在是蜜桔上市的日子,妙妙想叫几个朋友一起去摘桔子,随便采摘,摘多少都可以带走,你去不去?”
……算了,就让他的傻平平再纠结一阵子吧。
陆平:“呃……你说什么来着?”
陈妙妙好奇地伸过脑袋:“陆平,你不照镜子了?”
陈妙妙郑重地说:“不用还了,我已经下定决心不当那些注重外貌的人了!我要从现在开始,忘记我的头帘,忘记我的‘光明顶’,洗心革面,把所有的精力投入到学习里,而不是臭美之中……”
刚刚在仓库里发生的一切,对于陆平来说虚幻的不可思议。那些暧昧的鼻息交融,那些心脏与心脏的紧密链接,那些缠绵游离的眼神……他不由恍惚:这是真实发生过的,还是他臆想出来的白日梦境?
可惜,陆平的赛博念经正确率不太高,当他做完一张卷子后,对照答案一看,又错了不少。
沈雨泽和陆平进班时,不少同学被脚步声惊动,抬起头看向了他们。陆平总觉得他们的目光别有深意,仿佛在说:“嘿,我已经知道你们俩刚刚在仓库里做什么了!”
见陆平脸上表情一会儿变一下,沈雨泽在心中暗自叹气。
见他摇摆不定,陈妙妙使出杀手锏:“陆平,你就来吧!我除了一中的同学之外,还叫了好几个小学和初中的同学呢,你就不想多交几个朋友吗?”
沈雨泽轻声问:“刚才很紧张吗?”
陆平猛摇头:“不照了,还给你。”
最后一节课是自习课,班主任不在,班长坐在讲台上主持纪律。
哎。
陆平垮着小脸,闷闷不乐地从桌兜里掏出老师发的卷子,决定在题海里虐一虐自己。
陆平:“……多交几个朋友?”
他刚刚的疑虑很快就褪得干干净净,像沈雨泽这样的尖子生,才不会躲在仓库里谈恋爱呢!
“你家山上?”陆平有点糊涂,陈妙妙家是做鞋带生意的,什么时候有山了?
靠,为什么他会有种被踩中痛脚的感觉?
如果他多交几个朋友的话,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对沈雨泽患得患失了呢?
这几个字,顺利让陆平脸上刚褪下的热度又升了起来。
“你就别挣扎了,”男孩笑话她,“你嘴上说不在意,但心里的想法骗不了人。”
“切。”陈妙妙翻了个小白眼,不屑地问,“陆平,难道你就永远对自己诚实吗,从来没有过自欺欺人的时候吗?”
他们走进教学楼,走廊里传来阵阵读书声。回教室的路上,他们谁也没有说话,但视线却若离若即地黏在对方的身上,又在被发现的前一秒,状似无意的挪开。
只不过,若他再细心一些的话,就会发现跟在沈雨泽身后的陆平,一脸做贼心虚的样子,甚至走路时同手同脚,明显是心中有鬼。
“!!!”陈妙妙一听,立刻把自己刚才的豪言壮语抛到脑后,匆忙打开小镜子,对着额头照了又照。
涌泉山就在北岸,是椒江市有名的产桔之地。当地的蜜桔皮薄无籽,水分极多,像陈妙妙家这样的有钱人都会包一两座山头,等到蜜桔上市时,一筐一筐地送给亲朋好友。
“好。”想到这里,陆平点了点头,“周六几点?我去。”
“这里你们不用收拾了,一会儿我来收拾!”老伯把他们俩送出仓库,脸上笑意满满。
可是她的眉毛上面哪有什么痘痘啊,只是有些泛油罢了。
陆平回到自己的座位,第一件事就是把桌上的小镜子收起来,还给了陈妙妙。
借着手电筒的光,老伯仔仔细细地打量了沈雨泽好一阵,不停夸奖:“哎呀,原来你就是拿了冠军的沈同学啊,成绩好,比照片还帅!!”
陈妙妙反应过来:“好啊,你居然骗我!”
大家都在闷头写作业,毕竟现在多写一张卷子,回家就能多玩一会儿!
陈妙妙正趴在课桌上,和其他女生聊天,聊到一半,陈妙妙转过身,戳戳他的胳臂,问:“陆平,我刚才说的话你听见没有?”
“还,还好吧。”他只能这么回答。
放学铃声响起,陆平把没做完的作业用胳臂扫进书包里。
陆平埋着头,也不看路,就这么匆匆往前冲。直到他们完全离开操场的范围,陆平才把提在胸口的那股气重重吐出。
他喃喃重复着这句话,脑海中再一次浮现出沈雨泽的身影。
陆平打断她:“陈妙妙,你眉毛上面好像长了一颗痘。”
陆平:“……”
有些话,必须在特地的气氛、特定的时间才能说出口,一旦错过,就只能等待下次机会。
成年人麻痹自己的方法有很多,抽烟,喝酒,打游戏,在互联网刷刷萌宠视频;可是未成年人能做的就是投身题海,在永远做不完的《五三》面前,什么乱七八糟的旖念都没了,这何尝不是一种赛博念经呢?
……真是做贼心虚。
陆平最爱吃蜜桔,每到秋冬时,他吃桔子能吃到手指都变成橙黄色。他闻言有些意动,但又觉得还有一个多月就到期末了,去山上玩一天实在耽误学习。
老伯拉着沈雨泽的手,又殷切夸赞了他好久,要不是沈雨泽说他还要回班上最后一节课,老伯甚至舍不得放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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