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叔被谭叔嗔怪地推搡进来,尴尬地看着胡杨,扯了个僵硬的笑容。
这后生看着风度翩翩的,谁知道…咳…比他年轻时候大胆多了…
“挺好,整挺好…”也不知道说点什么好,就尴尬的硬夸吧。
胡杨从容镇定的脸突然一变,闷哼一声,默默抓住死命拧他腰的小手,低头凑在朱萸耳边小声求饶。
“你真是榆木疙瘩!”谭婶没好气的瞪了谭叔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
看胡杨疼得脸都白了也不敢把朱萸的手硬扯下来那可怜样就好笑,连忙出声打圆场。
“朱姑娘是来学弹棉花的吧?我们吃了你的花生,这会儿也歇够了,要开始学了哟?”
“拧死你!哼!”朱萸羞愤地松开手指,甩开他的手,从他怀里抬起头迅速把口罩拉起来。
姑娘给的这玩意真管用!
看不见脸!
胡杨松开眉头舒出一口气,揉揉被拧的那块肉。
姑娘家力气大也是有弊端的…
伸手把她在他怀里拱乱的额发理顺,看着她神气的黑亮眸子,温柔笑笑,轻轻推着她往谭婶那边走,“嗯,现在开始学吧。”
从她手里的木盒里拿了一个对叠的口罩,认真地捻了捻,打开之后看了看正反面。
轻托着朱萸的下巴仔细看了佩戴方式,释然一笑,“大抵是戴了防止棉花飞絮和旧棉被粉尘吸进鼻子用的。”
拿了两个给老两口一人递一个,“来,把姑娘给的这个面罩戴上,像我这样。”
胡杨按着舒映桐刚才的步骤慢慢师范给他们看,末了捏合金属条按在鼻梁上。
“哎?这个好,这个好。”谭婶用力呼吸了一下,“这弹棉花一天下来呀,鼻子里能堵不少棉絮。以前也蒙过脸,嫌闷得慌。我家老头子夜里天天咳,唉…”
朱萸想起来了,连忙开口,“姑娘让你们晚点去找景老爹。哦,就是景韫言他爹,他也会看诊。这咳嗽得治才行。”
“哎呀,那敢情好!吃过晚饭咱去看看。”谭婶含着泪花高兴的扯扯谭叔。
“嗳!姑娘真是好人,这村子算是来对了。”谭叔动容地摸摸脸上这怪模怪样的面罩。
“那是,我家姑娘最好了!”朱萸笑嘻嘻的,很是自豪。
大晒场中央用长条桌拼成好几排工作台。
台子两对面一个萝卜一个坑地坐着几十个妇人姑娘。
晒场后排纺车和织布机吱吱呀呀地响着。
棉花被纺成线,棉线被织成稀疏经纬的棉纱。
桂花提着大筐子蹲下身子把织旁边码放在一边的棉纱叠好收进筐里,起身又走向下一台织机,时不时笑着回头看看。
舒映桐蹲在地上看狗娃趴在小褥子上正在努力练习抬头。
在村里养了一个多月,总算不是初见时瘦得跟猫儿一样的小可怜了。
桂花跟着大伙吃大锅饭,吃得饱了,珍娘时常把单独给她开小灶做的好东西分一些给她。奶水足,娃子自然养得好。
对于珍娘偷偷做的那些小动作,舒映桐从来没指责过一句。
狗娃费力地把头直起来,张开没牙的小嘴冲舒映桐笑得开心,等着她伸手戳戳他的小脸。
被轻轻戳了一下高兴得乐出声来,口水顺着嘴角流下长长一条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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