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萸和慧茹互相使眼色,稀奇地看着坐在小凳子上烧火的栓儿。
那瘪着嘴要哭不哭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差点让她们笑出声来。
按照往常,这时候他应该站在凳子上握着一根棍子。指着锅底灰刷黑的木板上用能划出粉的石块写出来的字,点蹲在地上的一排小娃起来认。
认对了就给个好吃的,认错了就打一下手心。
朱萸向来哪壶不开提哪壶,一边麻利的切菜,一边转头笑嘻嘻的问他。
“这不是咱们文曲星金小夫子么,怎么今天下凡来烧火啦?”
栓儿撅着嘴用火钳夹着柴送进灶膛,放好火钳,转过小身子把衣兜拉开给她看。
“哎呀,啧啧啧...这是什么晴天霹雳啊...一个吃的都没了,太惨了。”
朱萸摇摇头一副惋惜的模样,突然表情一换幸灾乐祸的问他。
“话说,姑娘为啥不给你兜里装好吃的了?那你这江湖地位岌岌可危啊?”
这村里最幸福的孩子就数他了,每天好吃好喝。
初次见面时头大身子细,小胸膛瘦得能见根根肋骨,头发细细黄黄的,那麻杆一样的手臂感觉稍微用力就能折断。
也不知道姑娘拿的那个淡黄色有奶味的甜粉是什么东西,每天冲一竹筒给他喝。
现在养得白白胖胖的,又给做了新衣裳。虎头虎脑的看着就精神,唇红齿白,嘴甜又爱笑,可讨人喜欢了。
栓儿垂下脑袋,小手指抠着衣兜,小声地嘟囔:“我骂人了。”
朱萸拿了一个小笸箩,菜刀一扫,碧绿的蒜苗段装好放在一边备用。
“你个小娃子怎么能骂人?你看我长到现在才开始骂人,你再等等,急啥。话说你骂谁了,姑娘这么生气?”
慧茹刨姜皮的手一顿,看了一眼撒谎眼都不眨的朱萸,欲言又止。
还真敢编啊...
她那是从小骂到现在好吗,骂不过人家就上手揍,反正必须要赢就对了。
栓儿抠着空衣兜,脑袋都快垂到胸口了,声如蚊呐,“我骂宝顺是杂种。”
“嚯~”
朱萸和慧茹齐齐转头,异口同声道:“那你不冤。”
“我都知道错了嘛...二丫姐姐问我错哪了,我说不该骂人,她还是没原谅我。我...呜呜呜...她以后是不是不疼我了啊...”
栓儿说着说着就哭了,越想越害怕。不给好吃的可以,可是别不理他啊...
一想到她冷冰冰的样子就好伤心,眼泪吧嗒吧嗒地掉。
“那大概是的吧。”朱萸附和的点头。
栓儿本来只是呜呜的哭,一听这话那还得了,张嘴哇哇大哭,大有山崩地裂的势头。
“你这憨货逗他做什么!”
慧茹举着菜刀作势要砍朱萸,瞪了她一眼放下刀。蹲在栓儿旁边抬起袖子给他擦眼泪,叹了一口气。
“骂人是不对。姑娘是气你别人说说你就信什么。她们不喜欢黄三娘,可是香草和宝顺又没做错什么。你跟着别人这样骂宝顺,姑娘可不得生气么?”
慧茹起身从橱柜里抓了一把干栆放在他衣兜里,往他嘴里喂了一颗,温柔地笑笑,捏捏他的小肉脸蛋。
“别人说的是别人说的,你得自己去看去想,知道了吗?那人家香草和宝顺在咱们这,你还觉得他们很讨厌吗?”
栓儿眼泪叭嚓地嚼着嘴里的干枣,悻悻地说:“也...也没有很讨厌啦...一看见我就笑,也没问我要吃的。”
“去吧,去找姑娘认个错。姑娘最疼你和元宝了,不会不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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