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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她嫌麻烦,只是简单的挽了发,脸上未施任何脂粉。
这会儿,她不光涂了口脂,还描了眉,涂了粉。
芳润虽觉奇怪,但夫人要梳妆,她自然是依从。
梳妆打扮之后,樊羽换上了一件新做的紫色袍子,妆容细致,衣服华贵,配上她清冷的表情,整个人显得端庄大气,颇有威仪。
她起身,淡淡说道:“是时候去见见范朵了。”
“夫人,范朵在大皇子屋里,若不然,奴婢把她叫过来吧?”
樊羽依旧神色淡淡的,“那就去大皇子那里吧。”
芳润挑了挑眉,忙跟在樊羽的旁边。
大皇子屋里,奶娘刚给大皇子喂了奶,小小孩童吃饱了喝足了,躺在范朵怀里,脑袋不停扭来扭去的,似在看什么光景。
范朵瞧着喜不自胜,嘴里不停啧啧有声,“乖,乖,真乖。”
两名奶娘对视一眼,退到旁边。
有人帮忙照看孩子,她们得以清闲,何乐而不为?
院门吱呀一响,两名奶娘忙抻头向外看。
芳润斥道:“还不赶紧向夫人行礼。”
奶娘一听,急忙跪到樊羽跟前,“奴婢见过夫人。”
范朵闻言,表情惊了下,抱着孩子,跪到两名奶娘身后,“范朵见过夫人。”她仰起头来,故作惊喜地问,“夫人,您无事了?”
樊羽神色冷冷的,“我能有什么事儿?”
范朵表情有些不自然,“上次,听,听将军,”她忙又改口,“听,听皇上说,您行事惹怒到皇上,皇上要,要罚您……”
芳润找了条凳子,樊羽在院子中央缓缓坐下,“所以,你觉得皇上禁了我的足,却又厚待孩子。便认为是个绝佳的好机会,可以去母留子了?”
范朵急忙摇头,“没,没有。范朵岂敢这么想。”
“你岂敢?”樊羽冷哼,“你真是太敢了。都怪我瞎了眼,看错了人。我现在真是怨恨我自己,我做什么不好,偏偏要救人?我救条狗,狗尚且可以向我摇摇尾巴讨我欢心,我救只猫,猫尚且能围绕身边陪我解闷,可我呢,偏偏救了猪狗不如的你!救你时,你说得天花乱坠,恨不能把我夸成天上的活菩萨。可一旦出现哪怕万分之一的机会,你便恨不能一脚踩死我,好让你自己飞黄腾达。”
樊羽气得浑身哆嗦,“可你也不瞧瞧你自个儿,你算是哪门子的货色。即便是老天下金子,也难能下到你的口袋里。你是又蠢,又坏,太招人恨了。”
范朵吓白了脸色,抱着孩子跪行几步上前,可怜兮兮地说道:“夫人,不知您哪里听来的馋言,奴婢没有任何坏心啊。是皇上怨怼你,是皇上生您的气。一切和奴婢无关,奴婢一无所知啊。近日夫人受罚,奴婢不方便去照顾夫人,却是在这里尽心尽力照顾大皇子。还请夫人看在奴婢尽心尽力的份上,不要生气才好。”
“大皇子?”樊羽冷笑,“你真是蠢而不自知啊!”
她忽地抬脚,朝着范朵的侧身猛踹过去,范朵一个不稳,抱着孩子歪倒地上。
怕孩子受伤,范朵跌倒后,马上挣扎着爬将起来,但却没有再上前求饶。
樊羽冷眼瞧着她,说道:“我既知道自己犯了错,就必须及时更改过来。可以错一次,但却不能错永远。”她道,“北月,给我抽范朵的嘴巴,我不说停,你便一直抽下去,抽到我解气为止。”
范朵惊愕,“夫人……”
樊羽眸色冰冷,没有半丝温情。
北月见状,立马上前,甩开膀子,噼里啪啦,打开了。
范朵怀里的孩子受到惊吓,哇哇大哭起来。
樊羽示意了下,芳润了然,将范朵怀里的孩子抱走,送给一旁的奶娘抱着。
范朵被打得七窍流血,惨不忍睹,可樊羽不喊停,北月便继续打。
抱着孩子的奶娘没敢走,一直在小心哄着孩子,猛然抬头,奶娘抱着哇哇大哭的孩子跪下了,“奴婢,见,见过皇上。”
听到声音,北月也止了动作,齐齐跪下向皇上行礼。
坐着的樊羽也随着众人,屈膝跪下。
“见过皇上。”
尚余一丝清醒的范朵像是看到了救星,她抹了把脸上的血渍,身体晃晃悠悠地转向高五,委屈可怜地喊道:“奴婢,见过皇上。”
高五随意摆了下手,“你们都起来吧。”
他神色有些不自然地走到樊羽跟前,亲手扶起她。
天气挺热的,但樊羽指尖却是冰冰凉凉的。
扶起来后,樊羽微不可察地抽回自己的手。
高五顿时有些尴尬,手掌在空中轻轻搓揉了下。
所有人都起了身,包括范朵。
范朵眼里笼上了一层希翼之色,皇上让她起,是不是,她便不用接着受罚了?
北月站在那里,也不知道是继续行刑还是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结束。
高五未有所觉,杵在樊羽跟前,稍稍有些无措。
他是真无措。
他现在贵为天子,唯一怕的人,竟然是眼前这位柔柔弱弱的女子。
那种怕觉,大概是起于她不管不顾欺上来的那一刻吧。
怕意一旦产生,便很难消融了。
樊羽眼风扫到站立起来的范朵,冷冷扯了下嘴角,轻声道:“皇上,”她抿了抿唇,“臣妾正在惩罚下人,可以继续吗?”
“哦,惩罚下人?”高五往侧旁一让,“自然,自然。”
樊羽不过是惩罚个下人,他有什么不允许的?
等他转头看清楚满脸是血的人,正是那名叫范朵的女子之后,他脸色立马一敛,问道:“夫人要惩罚的,可是眼前这个叫范朵的?”
“是,她犯了大错,我不解气,想罚到我解气为止。”
“朕近日公务繁忙,还未来得及处置于她。”高五肃了表情,道,“范朵以下犯上,在朕的面前乱嚼夫人舌根,害朕误会了夫人,其心可诛。东河。”
东河忙站了出来,“在。”
“给我掌嘴一百,再加鞭刑,直到断气为止。”
范朵惊呆了,还未等她反应,东河的巴掌便劈刀盖脸砸了下来。
不似北月只用外力,东河是使了内力打上去的。
只几下,范朵便脑袋一歪栽到地上,昏死过去。
东河探了探鼻息。
没断气。
继续打。
樊羽神色清冷,表情没有半丝的松动。
心善得用对人,如果用错了,那便不叫善良,而是叫做愚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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