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苏林能够看懂那扇诡异六角金属门上那些复杂的虫族文字的话,他会发现那些文字代表的意思跟此时不断在悬浮屏上弹出的警告语是同一个意思。
不可靠近。
极度危险。
不过不得不说的是,虫族确实太过于依赖本能,以至于他们的文字相对于人类文字来说太过于笼统含糊,也正因为这样,这些提醒其实并没有真正地表现这里的实际危险程度。
事实上真正危险的并不仅仅只有安放在金属门后的虫卵。
还有这扇门……以及这扇门周围的那些”存在”本身。
原始形虫卵存放场本身,即是非常罕见的从王之墓场中得到的远古遗物。
被安委会的巡逻队在墓场边缘捕获到的大型陨石中心,是不知道已经冰封了多少万年的极寒冰洞,那些虫卵就那样一颗一颗排列在里头,表皮早已在漫长的时光中变成了无比坚硬的冰壳,只有那些不规则的凹凸纹路昭显出它们的真实身份。
虫卵。
而且还是无比古老的,真正的原始形虫卵。
尽管种族来源不明,但根据安委会内部专家的研究,这座原始形虫卵存放场中的每一颗卵的等级都非常高。
考虑到陨石是从如今已成为虫族禁的墓场中心飘荡出来的,在专家最为大胆的设想中,这些虫卵甚至可能是原初之母的留下的,尚未来得及孵化的子嗣。
虽然这些虫卵早已经失去了活性,然而如此高等级的虫卵对于现在的虫族来说依然称得上是罕见且珍贵有效的能量来源。
它们是最好的,最完美的补剂。
如果不是出了的意外的话,这批原始形虫卵将被作为安委会跟苍白天灾谈判成功后的筹码交付给天灾群落。
然而,梅迪瑟斯的突然中断谈判的决定,却让这座极度危险的原始形虫卵安放场留在了飞船的船舱底部:确实,安放场内部的虫卵都已经死亡,然而从原初之母时期便一直种植在安放场入口处的血蛭却依然拥有澎湃的活性。这些很难界定到底是虫族还是植物的生物是最为可怕的守备系统,它们比任何一种人工防护系统要可靠的多。是啊,血蛭没有任何的智慧可言,但它们可以完全凭靠着敏锐的感知纤毛,靠着哪怕最微弱的信息素,辨别靠近这扇大门的人的身份。
内置虫母细胞的”钥匙”可以让它们变得温顺而亲人,不至于直接攻击靠近这里的虫族。
可是,如果某个倒霉蛋并没有随身携带钥匙的人,却又偏偏靠近了它们——血蛭将会展现出最为凶悍残忍的一面,它们将会直接从巢穴中喷涌而出,密密麻麻覆盖在对方身上,哪怕对方有着虫族中最坚硬的甲殻,甚至是藏身于金属护甲之中,记血蛭可以非常轻松地将入侵者彻底吞噬干净。
它们不会留下哪怕一根最细的纤毛,血蛭就是这么一种生物,它们会把对方的一切血肉都化作自己的养分,然后,靠着那些养分它们将继续蛰伏在巢穴之中度过接下来贫乏而漫长的生命……
当然,此时此刻,正面临人生中最大危机的苏林,对于自己身后那些蜂巢内部的小东西的危险性一无所知。
他背靠着金属大门,徒劳无功地企图往后退一点,再退一点。
黑暗中,逐渐亮起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黄色光斑。
那玩意正在靠近苏林。
苏林觉得自己可能已经快要被吓疯了。
”苏……林……嘶嘶……苏……”
不然他不可能听到那些覆盖着花纹和眼球的巨大不明物,在黑暗深处嘶嘶笑着,发出那种古怪而又诡异的呼唤声。
在极度的惊恐中苏林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隐约间他似乎是被墙上什么东西就蛰了一下。
又或者是他那因为逃跑而受伤,如今满是血污的手刚好就按在了门口生物信息检测端口上。
下一秒,在苏林的惊叫中,六角金属大门在他身后悄无声息地缓缓滑开。
苏林就那样,在猝不及防中直接摔进了本应戒备森严,不允许任何外人入内的原始形虫卵安放场中。
……
金属门在苏林身后再一次闭合了。
空气非常潮湿。
光线很暗,非常暗。
气温很低。
有那么一秒钟,苏林简直怀疑自己直接摔进了什么正在不断渗水的地下溶洞一样。
他倒在地上,半边身体瞬间就被地面那种寒冷粘稠的泥浆一般的玩意浸得透湿。
一股湿哒哒的腥味在他鼻端萦绕不去,仿佛能直接化为实质的软质蠕虫直接爬进人的鼻腔之中。
苏林差点没当场呕出来。
但是感谢当年在孤儿院里受到的那些训练吧,这名倒霉的年轻人类以惊人的速度从潮湿粘稠的地面上爬了起来,而且在看清楚了自己如今所在的地方后,他甚至强忍住了没有直接吐。
他正处在一间宽广的球型房间中,但跟在虫族飞船里的其他舱房不同的是,苏林如今所在的地方前所未有地类似于虫卵内部。
墙壁,天花板上全部都是半透明的奇怪物质,可以看到无数纠缠扭曲的经络和沟壑附着在墙面之上,而在苏林脚下,则是厚厚的,暗绿色的粘液。
当然这一切顶多也就是恶心,至少跟之前苏林在飞船走廊里看到的那玩意比起来它们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真正让苏林感到不寒而栗的,是均匀伫立在粘液之上的那些虫卵。
苏林在这之前也不是没有见过虫族的卵,嗯,至少在教科书上他看到了很多。
可从来没有什么虫卵能够像是他身边这些这么恐怖而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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