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市是改革开放以来,国家特批的四大经济开发区之首。
而随着经济的井喷式发展,境内外各种民间势力也随之膨胀,壮大。
社会要发展,要致富,可当致富的闸口打开,普通人富没富不知道,但东海市却在发展中,养起了一条能呼风唤雨的大鳄鱼,走私,砍人断肢,黑车撞公安,把马仔的尸体扔大海里喂鱼,在他的领导下,手下目无王法,无恶不作。
沈四宝只是个马仔,甚至他都不是马仔,而是马仔的马仔。
真正厉害的是那条贪婪,残暴的大鳄鱼。
不怪沈四宝怕,抓不住那条鳄鱼,公检法在民众眼中,也是尸位素餐的废物。
示意赵霞松开一脸血的沈四宝,顾谨说:“你去休息吧,我改天来看你。”
沈四宝因为银元而恨毒了顾谨父子,此时睚眦并裂:“我害林珺发疯,我还偷走你的女儿,顾谨你个废物,你不是应该打死我的吗,你还天天来我,你看个屁,你想通过我搞门面搞政绩,去死吧你,老子一个字都不会吐,有种你就判我啊,判不了吧,老子找了律师,三天就能出去,老子砍死你们父子!”
激怒顾谨,气死他!
顾谨果然怒了,他说:“我当然要来看你,我要让你知道林珺会好起来,让你知道半夏以后会过得越来越幸福,我还要让你看到,我一定能抓到那个让你怕的像条死狗一样的大鳄鱼,对了,以后我还要把你和他关到一个牢房里。”
赵霞一松手沈四宝就跳起来了,他像疯了一样去撞玻璃,就仿佛只要抓到顾法典,就能拿到银元一样,他眼珠外突,满头是血,他还在笑呢,笑的狰狞无比:“顾法典,老子早晚砍死你。”
顾法典也不甘示弱,跳起来说:“叔叔,游戏币可以玩的喔,两枚够打一局马里奥,快点去玩吧。”
没错,他往鸡毛毽子里装了俩游戏币。
可他这样说,简直就是在沈四宝的伤口上浇烫水。
“顾法典,老子很快就会出去,你给老子等着!”他在嚎叫。
他还没输,他有的是社会关系,马上就会有人捞他出去。
他有的是阴谋诡计,他还会巴结人,只要他出狱,他就要去投靠大鳄鱼,凭借当年巴结慈心领导们的手段,他能做大鳄鱼的山鸡,第二把交椅。
到时候他要让大鳄鱼把东海市变成炼狱,把慈心变成火海。
烧光顾谨父子如今所有的一切,以报,银元之仇!
……
在沈四宝凄惨的嚎叫声中,在他头破血流,被拖走时,半夏排到队了。
像颗圣诞树一样花哨的小女孩的身高,只有两只眼睛够到桌子,一眨一眨的。
民警同志现在用的可是打印机和电脑喔,要给她录入户口啦。
“是把沈半夏,挪到顾谨家的户口上,对吗?”他问。
半夏和法典激动的直点头,对视一眼:“对,是顾半夏。”
顾灵更是激动到无以言喻,但说:“不不,半夏算啥名儿,我们必须改名,要改成青霞,梦露,哦不,祖贤,算了算了,还是叫慧敏吧,美云也行。”
民警愣住了,这名字一个个的,中西合璧,如雷贯耳。
这时顾谨来了,却说:“同志,名字不动,原样放在我的户籍下就行。”
顾灵急了:“哥你没事吧,半夏是咱的孩子,你为什么不给她改名?”
顾谨说:“她是咱们的孩子,但更是林珺的,我原来跟她商量过,儿子的名字我起,女儿的名字她来起,我们必须尊重她的意见。”
林珺当时去过一趟红港,打过b超,两个月的时候就知道是女儿,她还给女儿起好了名字的,只是随着妍妍记出生,那个名字不太适合,就改成了妍妍。
妍妍,延长她的寿命!
顾灵展开一张纸:“可我已经想了五十多个名字了,这还有呢,芊芊,婉宁,粉晶,樱樱……”
顾谨要签字,碰到半夏的小脑壳,孩子啊的一声,疼的捂着脑袋直皱眉头。
他生气了:“顾灵,你能给半夏脑袋上少别几个发卡吗,碰了孩子会疼的。”
顾灵轻轻替孩子揉着脑袋:“可是好看呀,大家说,我家闺女好不好看?”
“女孩就该打扮成这样,花哨。”一排队的时髦大妈下了定语。
还有个老爷爷说:“这叫跟国际接轨,卡拉永远ok,时髦,洋气!”
顾灵冷冷扫她哥一眼,心说不怪她爸生气,烦他,她哥这人,还留学漂亮国的双料博士,土哩巴叽,啥都不懂,审美,稀巴烂!
所以只是改成了顾半夏三个字,落在了顾谨的户口栏里。
顾法典眼疾手快,把户口本抢了过来,脑袋跟半夏凑在一起,摸了摸,电脑打出来的,它都不会花呢,这下,他再也不用担心会有人抢走妹妹了。
出了公安局,顾灵准备直奔商场的,但被顾谨扯了回来。
她最近有点疯,光是各类发卡就买了几大箱,衣服更是,一堆接着一堆。
一件比一件花哨,艳丽,半夏天天穿的像个花灯笼。
“哥,你这人太没劲了,我有钱,我家好容易有闺女了,我打扮一下,要你管?”她气啾啾的:“你让我买的股票又涨啦,我准备给她买点金饰呢。”
顾谨提醒她:“股市有风险,而且很大,赚了钱就应该撤一部分出来再做别的投资,而不是一味的乱花,你这样,股市跌的时候你会挺不住的。”
“行了我知道了,东海市又不是就你一个人会炒股赚钱。”顾灵打断了他:“我最近看报纸,有几个股评家就说得很不错,买哪支哪支就会涨。”
“股评家大多是庄家伪装的,报媒不可信。”顾谨提醒:“你要从国际形势,国家的宏观政策调控来分辨股市走向,而不是听那些所谓的股评家胡言乱语。”
“行了行了,就你话多。”顾灵抱过半夏:“咱们不听他说的,我们去买东西。”
法典今天的表现也很不错,下车后自己跑了。
半夏就归顾灵牵着了。
顾谨不让买,但顾灵忍不住,顺手又买了一堆发卡,一想半夏幼儿园都没读过,虽说现在暑假,送不了,但香香的橡皮擦,漂亮的文具盒,买买买!
但刚付完钱,她就发现自己上当了。
“好你个顾法典,你敢耍诈!”抱起半夏,她跑的疯疯颠颠。
半夏成了颗摇头晃脑的圣诞树,看东西落了一地,说:“小姑你慢点呀,我们的东西全掉啦。”可爱的粉色小熊橡皮擦,丢在马路上了。
“东西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你俩哥哥都跟你妈走了,你跟点点得留下来,不然你爸就成孤家寡人了,要那样,爷爷就要把你爸逐出家谱啦。”顾灵跑的气喘嘘嘘。
要她作主,第一个电话肯定是打到首都,打给爷爷奶奶。
可顾法典打,那肯定是打给林珺。
而林珺要现在趁个飞机,明天晚上就能杀回来。
而以她哥那个软骨头的脾气,肯定会被林珺暴打一顿,然后眼睁睁看着人家带走俩娃。
上楼,推开门,果不其然,顾谨父子坐在电话旁。
但看上去俩人不甚高兴。
当着孩子的面不好说家务事,更不好谈论她妈妈。
顾灵先从冰箱里拿水出来,加上冰块,再挤点柠檬汁,加点棕糖浆,搅匀了记,加根吸管让孩子喝着,又把客厅的小风扇打开,挪到窗户边儿,让她好吹凉风,这才上前,悄声说:“林珺是不是觉得太离奇了,接受不了。”
顾法典的肩膀塌了,脸皱成了小苦瓜。
顾谨说:“小民换电话了,小宪据说不在漂亮国,林珺说是还在疗养院,为防受刺激,医院不允许她跟外界有接触,但林珉说会把这个消息转告给她听的。”
意思是她目前还不知道消息呗。
不过她都进疗养院了,就证明精神状况很不好,那她也带不了孩子呀。
顾灵抓起了电话:“给咱爸打电话吧,我来打。”
她拔通了首都,家里的电话。
咦,没人接,不怕,她赶忙一个电话打到了老爷子的单位。
这回有人接。
顾谨正襟危坐,顾法典眼眶红红,不过也都郑重其事的,听着电话里的声音。
顾灵语无伦次,先说:“爸,咱的妍妍没死,哦不,应该说,妍妍就不是咱的孙女,你是不知道咱家孩子有多漂亮,黑心的沈四宝……总之,咱的妍妍,不,咱的小闺女回来了。”
在顾老爷子听来,女儿这是喝多了,骂了句以后少喝点,就要挂电话了。
顾谨把电话抓了过来,唤了声爸,不等他应,开始讲事情的始末和原委了。
此时全家只有半夏最轻松了,小姑给她买了个新杯子,是个可爱的小猫咪杯,比原来的胡萝卜杯子更可爱,风扇一吹,她混身凉凉的。
窗外的垃圾山被沈四宝踏平了,市政过来处理垃圾,原来随风而动的那股臭臭的味道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杯子里柠檬和棕糖交织的甜香。
突然觉得家里变得很安静,她回头去看,小姑,哥哥和爸爸都好郑重其事的。
电话里忽而传来一声极为严厉的怒吼:“你可真是蠢到家了,生个孩子都能被人偷走,你是干什么吃的?”
爸爸坐得端端正正:“爸,当时情况比较特殊,而且……。
“那还不都怪你,当初出国,国家公派你四年,到期你就必须回来,但你非不,非要多攻读一个学位,你自己公派私回,影响了政审,进不了公检法,你就只能当个穷教书先生,在公安厅也只能当顾问,你忙什么忙,你……”对面说话声音跟机关枪似的,叭叭叭的。
“爸,我女儿回来了,我今天很高兴,我不想跟你谈这些,也不想听你夹枪带棒的指责。”顾谨说:“你要再没完没了,我就要挂电话了。”
电话那头立刻气短:“我走不开,你妈血压太高不能坐飞机,现在,立刻,马上让顾灵把孩子给我送到首都来。”
又强势的说:“就你那德性,能教育好孩子吗,法典都给你带成什么样子了?把孩子送来,我们养!”
半夏啜了口水,心说这就是爷爷吗,感觉他没有爸爸可爱呢。
顾灵此时此时那叫繁花盛放,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行了哥,你也挺忙的,半夏就不劳你照顾了,咱妈虽说心脏不好,可有我呀,我搬首都去,以后半夏,我和咱妈带。”
法典起身,伸开双臂堵上妹妹:“不行,她是我找回来的,谁也不能带走她。”
半夏的心也滞住了,大声说:“我哪都不去,我要在这儿等妈妈。”
爷爷奶奶可能很好,小姑也很爱她,但半夏不要他们。
她要跟会得癌症的爸爸呆在一起,她还不能让法典哥哥变成土憋,她还要等妈妈。
顾灵张牙舞爪的形容:“你妈有病,都进疗养院了,带不了你的。爷爷可和蔼了,还有你奶奶,就跟你老家的奶奶一模一样,你不知道她小时候有多疼我,也会疼你的。”
半夏又开始憋气了:“不要,我不去,我要等妈妈。”记鼓成小河豚。
顾灵伸手去抓户口本,被顾谨摁住了:“不行,我们必须先等林珺。”
“至少先让咱爸咱妈见一面,我们坐飞机去,快去快回。”顾灵折衷一步。
“不行。”顾谨说着,收起了户口本。
“这是咱顾家的孩子呀。”顾灵又说:“瞧她多可爱,你忍心让林珺带走她?”
顾谨说:“她是咱的,更是林珺的,林珺生产的时候足足输了六袋血!”
手指妹妹的额头,他厉声说:“要说孩子被偷,你的责任最大,当时咱们商量好的,我们俩和法典三个人陪林珺待产,我跟你说过,我要晚三个小时,让你先去,你答应的好好的,说自己能照料好她,可扭头就为了一个男人而自杀,吃安眠药去了。要不是你闹自杀,她的孩子怎么会被偷,要不是孩子被偷,她怎么会成今天这样?”
他向来对顾灵很是纵容的,这样说话就很严厉了。
生产,是一个女人人生中最大的事,不过小民小宪生的很容易,法典就更容易了,林珺忙工作,没赶得及进医院,自己给自己剪的脐带,等到半夏时,生得太多,又都太顺利,大家都放松了警惕,可意外,往往发生在人们放松警惕之后。
……
顾灵总算给打击到了。
她默默转身,进了厨房,叮叮当当的开始剁菜了。
虽然小姑像个狼外婆,总想抢走半夏。
可她做的饭很好吃,中午用椰汁煮的鸡肉,又松软又多汁。
就着嫩嫩的肉肉,喝着洒了肉松的白粥,还有清脆的青菜,甭提多香了。
吹着电风扇的凉风,半夏足足喝了三碗汤,出了一身汗,浑身又凉快又舒服。
俩孩子躺在一张床上睡午觉,不过耳朵都竖的跟兔子似的。
外面,爸爸还在执著的拔电话。
但他拔的电话似乎都不通,于是就不停的摁了再拨。
一会儿盲音,一会儿又是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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