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高宗上元三年(公元676年)八月,交趾(今越南境内)县令府邸。
“……云销雨霁,彩彻区明,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王福畤抬起头,微闭双眼,捋着山羊胡,又把这一句默念了一遍,抬头纹顶到了发际线。
“秒啊,实在是秒啊,景物相接,亦动亦静,眼前美景波澜壮阔,仿若身临其境。勃儿的文思真是越发成熟啊,哈哈”,王福畤端坐在饭桌旁,碗筷被推至一边,捧着文章津津有味的欣赏着,读到精彩之处,不由夸赞一番。
儿子的成长是老子最大的欣慰,古往今来,皆是如此。
“好了,阿爷,你都看了一下午了,快用膳吧,纸都被你搓烂了。”一旁狼吞虎咽的王勃,看到父亲还在读着自己文章,有些不耐烦,一只手把嘴角的米饭搓回嘴里。
“是啊,阿郎,饭都凉了。三郎的文章固然是好,也得吃了饭再看。”说话的是王家的仆人,名唤元一。
元一与王勃年纪相仿,自小在王家长大。20年前老家龙门县受灾,小元一成了无家可归的孤儿,家世尚可的王福畤便把他领回家抚养,给王勃当个伴读的书童,当年的邻家男儿已长成一个俊美、朗逸的大小伙。
“哎呀,你先吃,为父再好好看看!”王福畤饶有兴致,显然不愿意被打断。
作为一个读书人,遇到好的诗词和文章,废寝忘食是习以为常,这是一个读书人的自我修养,毕竟在他们看来,精神食粮也能吃饱,这篇旷世佳作《滕王阁序》,吃撑都有可能。
“东隅已逝,桑榆非晚。孟尝高洁,空余报国之情;阮籍猖狂,岂效穷途之哭。好啊,勃儿历经数劫,没想到还能有如此豁达胸怀,仍有一腔报国之志,为父甚为感动。读书人嘛,就当心怀天下,为君分忧,孔子曰: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王福畤除了赞扬之外,作为父亲,自然还有评价教导的权力,甚至还开启了令无数子女脑瓜子嗡嗡的说教模式。
“好了,阿爷,你又来了,从小就在您的谆谆教诲之下长大,想不胸怀天下也不行啊。你没说烦,我都听烦了。”王勃推掉手中的筷子,起身出了门。
尽管此时王勃年纪不大,却已经经历了官场的起起伏伏。对于出仕,如今的王勃如鲠在喉。
“你…你如此气盛,何人能用你?”王勃的举动惹怒了王福畤,他起身追了两步,生气的指点着王勃的后背,胡子都散开了。
“无人用正好,那是他们无识人之明,真是用我,我还不愿意去呢”,王勃头也不回,“砰”的一声关上了自己的房门。
王福畤无奈的摇摇头。
“你瞧瞧,你瞧瞧,盛气凌人至此。想我王福畤五个儿子,当属勃儿最富才气,却如此恃才傲物,怎就不懂得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
“阿郎就莫生气了,三郎毕竟还年轻,等过些年自然就好了”,元一在一旁安慰。
年轻气盛,不气盛还叫年轻人吗?叛逆是一种天性,即使在封建礼教束缚的古代。二十来岁的王勃正处在这样一个叛逆的时期。
“哼,前两次的教训还不够吗?我一把老骨头无所谓,别说把我贬到这交趾,就是贬到西域,贬到碎叶城,那又如何?只是他们兄弟还年轻,不能自毁前途,自绝性命啊!”
王福畤开始喋喋不休,翻出了之前的旧账。这是王勃的旧伤疤,也是父子二人埋内心深处不能言说的伤痛。
李白:“嗯?翠叶城?翠叶城咋了?那是我的故乡。对不起,我有点激动,出场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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