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尤为突出。
呜呜呜……!
乌拉乌拉乌拉……!
就在耀阳等待的功夫,不断有巡逻军装警员从四面八方赶过来。同时,警报、大小车辆、警灯闪烁,一队一队的人马也来了。其中,包括飞虎队、PTU、冲锋队等等六七个部门人马。
耀阳一点不含糊,总督察的证件已经别在了衣服上,只要看到一个自己人,马上就招呼住,指手画脚:
“喂,哪个单位的?”
“你,还有你,就是你们两个,马上拉起隔离带,把民众挡在两百米外!”
“PTU?你们去医院后门守着,协助疏散医院里的病人。对了,防弹衣穿好,把枪都拿在手上,注意安全。”
一边指挥,耀阳顺势走上一辆冲锋车,下车时,手上又多了一个大喇叭。
借助大喇叭的功效,耀阳大声喊道:
“所有同事注意了,我是旺角反黑组组长,总督察雷耀阳,现在这里,由我全权负责指挥!”
一句话,耀阳宣布自己主权,医院前面大院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了。
一些茫然的警察纷纷靠拢,一些刚刚从医院出来的病人也赶紧跑到这边。
毕竟,在这种混乱的时候,一个指挥官的出现,绝对是很有必要,并且给人予极大心理安慰。
“嗨,耀阳哥,看这里,这里啊!”
女记者乐慧贞,手里拿着一个无线话筒,身后跟了三名肩扛摄像机的壮汉,适时出现。
她刚刚赶到医院,就瞧见混乱的场景。
本来还觉得要想找到耀阳,会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没曾想十秒钟后,耀阳的声音就传来了。
乐慧贞是一个火辣记者,混乱遇得多了,也不怕和人们挤在一起,又蹦又跳,竟然最快挤到了耀阳面前。
耀阳看到乐慧贞出现,特别见到她身后还有三个开启的摄像机,心中大喜。
大手伸出,耀阳拉过乐慧贞的同时,不再借用喇叭,对身边警察吩咐道:
“你们让开一点,让媒体朋友进来!”
呃……!
警员们都有些愣,完全不明白现在是破案时刻,让媒体进来做什么。
不过大家虽然份属不同部门,但耀阳是总督察啊,他们有意见也不便提出,只能让开道路。
耀阳当即拍了拍身后冲锋车,话语道:
“阿贞,让你的人上车拍,这样清楚一点。”
“好啊,耀阳哥,没问题。”
乐慧贞记者做得久了,一遇到大新闻就开心,特别是这种独家新闻,赶紧让三名同事上了冲锋车,就站在冲锋车里面进行拍摄。
警用冲锋车,不用多介绍大家也清楚,高度绝对够。
三个摄影师站在里面,很容易拍到全景,最重要是拍到耀阳的威风。
一切准备就绪,耀阳更来劲了,再次打开喇叭,做起临时指挥官:
“你们几个,马上进去里面。现在枪声已经很多响了,应该有匪徒被击毙,或者重伤!死了的匪徒不用管,重伤的匪徒缴械,铐出来!”
“yes,sir!”
“你们几个,马上去隔离带,让看热闹的民众让出通道,要足够救护车、消防车通行。一会儿如果有受伤的同事,我们可以第一时间抢救,并且转到其他医院。”
“yes,sir!”
“冲锋队是吗?你们车上有几件防弹衣?四件,好,那就分出四个人,人员由你们队长安排。穿上防弹衣,拿着枪,进医院帮忙。记住,你们只负责第一层,一定要地毯似搜查一遍,有什么异常,马上报告。”
“yes,sir!”
“PTU小队,你们有一批同事已经攻进医院,还有人在后门守卫。对了,后门临街,现在可能也有民众围观。你们这一队人,马上带着隔离带过去,把民众挡在两百米开外。”
“yes,sir!”
耀阳指挥若定,并没有太多主攻医院的命令,这一来,他相信关祖、马军等人,足够搞定已经没有“带头大哥”的医院。
这二来,支援警员多而杂,耀阳并不了解他们,要是不小心安排了几个傻瓜进去,没抓到匪徒就算了,被人家胁持,到时候乐子就大了。
当然,这些心眼,在这样混乱的场面下,谁都没察觉。
反倒是每一个收到任务的警员,都会被摄像师照着,让他们激动得满脸通红,很是兴奋,毫无二话就接受了任务。
耀阳那边,完全控制住了局面,并且有乐慧贞全力帮忙,新闻直接是现场直播,透过摄像机,出现在港综市千家万户的电视中了。
沙田货柜,方洁霞这边也是笑容满面,正是同一名身着便服,大腹便便,五十几岁的英裔男人聊天。
在他们面前,一箱又一箱的军火,被警员有序抬出,忙碌而幸福。
一些身穿便衣的警员,手里拿着照相机,一个接一个,照个不停。
也就在方洁霞旁边不远处,几辆警车停下,中环重案组陈新建、袁浩云、还有很多中环警员,齐刷刷走下来。
原来早在下午,袁浩云就被陈新建吩咐,跑到了沙田货柜外面,进行着监视任务。
袁浩云这个人很有趣,他来时担心自己安全,身上不仅带了平时配枪,还专门去枪房处,申请了一把MP5微型冲锋枪。
在他想来,如果遇到危险,他也有反击的本钱。
可是后面发生的事,完全出乎袁浩云预料:
他先是眼睁睁看着尊尼的摩托车小队,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杀进货仓。
就在正想靠近货仓,看看里面情况时,他又亲眼看见一伙同事,就像做贼一样出现了。
他们来时车开得很慢就算了,关键漆黑的晚上,连灯都没开。
要不是袁浩云站得够高,还真发现不了。
到了货柜后,几个身手灵活无比灵活的家伙,直接用绳索攀爬的方式,爬到了货仓顶部。
接下来发生的事,袁浩云完全看在眼里,警方合围,对货仓里面的人进行了剿灭,双方展开枪战。
老实说,袁浩云几次都想冲出去,帮自家伙计这边一把。
可是看到自家伙计在外面布置了车阵,又喊着让里面的人出来投降,袁浩云又觉得出去也没用,人家未必愿意让他帮。
就是在这种纠结心情中,袁浩云耽搁了十来分钟,方才想到赶紧打电话,通知陈新建那边,问问他该怎么办。
坑人的是,这个地方是沙田野外,可不是市区,到处都有公用电话的。
袁浩云跑了十几分钟,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村庄,借用到一个民用电话。
通知陈新建后,陈新建这次很给力,带着重案组所有伙计,第一时间开车赶往沙田货柜。
毕竟这个案子陈新建跟很久了,他老早就知道关海山的货仓在这里,只不过想要钓更大的鱼,不希望阿浪暴露,这才一直没有动手。
现在可倒好,自己不动手,有人动手了,眼看着功劳就要没了。
说起来是很简单,可陈新建当时带人赶到现场,离案发其实已经过去二十分钟了。
下了车后,陈新建稍微环顾现场,便看到一箱一箱军火往外抬,眼红得都快滴出血来。
推开一名想要上前询问他们身份的警员,陈新建大喊道:
“这里谁负责?”
“咦?这不是中环重案组陈sir嘛。陈sir,你好,我是旺角反黑组督察方洁霞,这里暂时由我负责。”
早就看到陈新建,方洁霞与英裔男人缓缓走过来,飒爽道。
“是你!”
陈新建看了方洁霞一眼,马上认出了这个女人:
记得云来茶楼案,她也在现场。
就是她那个上司,什么雷总督察,还和自己较劲。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更别说对方现在是抢夺自己功劳,这完全不能忍啊!
陈新建火大,右手抬起,手指指向方洁霞道:
“你知不知道这个案子一直是我们中环重案组负责跟进的,这个货仓,我们中环重案组也早就埋伏很久了。你们旺角反黑组现在这么做,到底什么意思?为什么事前不给我一份报告?”
方洁霞听得白眼一翻,笑道:
“陈sir,你没搞错吧?这里是沙田,可不是中环,我们在沙田做事,为什么要给你们中环去一份报告!”
“还有啊,陈sir既然已经早就知道这个货仓,那为什么不马上捣毁?这么多的军火,如果流出去,哪怕是一点,就不知道会让港综市多少民众受害,造成整个社会恐慌。”
“陈sir,不知道你们中环重案组到底怎么想的啊?”
“你闭嘴!”
陈新建气势很足,喝声起,一副怒容道:
“我们中环重案组怎么办案,难道还需要你一个小督察教导?”“算了,说了你也不会明白。你们这次抓到的犯人呢,马上交给我。”
第二句话,陈新建稍微弱势了一点,倒不是怕了方洁霞,而是觉得货仓功劳抢不了了,现在要紧是其他犯人了。
最好在犯人里面,找到有关于阿浪或者关海山的线索,从对方的嘴里挖到情报。
只要自己能够借助他们再破获,哪怕很小的货仓,后面自己也可以投诉,说是旺角反黑组胡搞,让自己功劳大大缩小。
相信凭借自己中环警司的身份,大部分出自中环的高级警务人员,还是会帮助自己的。
“犯人?什么犯人?那些军火贩是吧?”
方洁霞嘴角露出嘲讽笑容,讲解道:
“由于他们和我们警方负隅顽抗,大部分已经被当场击毙,还有零星几个也是身受重伤,陷入昏迷,现在应该已经到医院了。”
“陈sir,他们现在可是我们旺角反黑组的犯人,在没有上庭之前,我们不会让他们和外人接触的,包括你在内。”
“你说什么?”
陈新建听得大怒,一副要吃人的架势,对着方洁霞就咆哮。而这个时候,方洁霞还没说话,她身边那位五十岁英裔男人开口了:
“陈sir是吧,对待女士,最好还是绅士一点,大家都是为了工作,可以坐下来好……”
男人的中文很别扭,不过让人还是听得明白。
可是本就心情极度不好的陈新建听得,越听越觉得别扭刺耳,大喝道:
“你给我闭嘴!现在是我和你们主管讨论案子,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说着,陈新建恨恨看着方洁霞,讽刺道:
“旺角警署出来的人,都是完全没规矩的嘛?从上到下,就全是这样?”
方洁霞见陈新建这幅样子,并不动怒,嘴角上翘,诡笑更浓。那名英裔男人,这个时候也动作了。
只见他面色阴沉如水,伸手入兜,直接拿出一个证件,挂在了衣服上:
证件赫然一排大字,港综市皇家警察新闻部警司:史密夫、代夺。
…………
耀阳出名了,旺角警署出名了,香江警方很多部门都出名了。
香江警方,在一夜之间,捣毁香江两处军火仓库,数量之多,火力之大,堪称“香江五十年”来查到之最。
要知道,这样的成绩,就算当年港综市警方最威风的时候,也从未有过。
最关键的是,沙田货柜不提,明心医院的破获,几乎全部是在记者的镜头下完成的。
案发时,一些警察英勇受伤,很多匪徒被击毙,一箱一箱的军火从明心医院抬出,都暴露在香江所有观看直播的市民眼中。
这种实况破案直播,在八十年代,港综市乃至于世界都是十分少见的,让每一个看电视的人都有“感同身受”的感觉。
乐慧贞所在电视台倒也足够给力,他们昨晚播出后,连夜还制作出锦集。
第二天一大早就开始滚动播放,配上了几个主持人的倾情解说,完全达到了电视剧的效果,正面煽情。
医院下面是个防空避难地,里面被改造成了仓库,放满了军火。
上面是救死扶伤的医院所在,平时每天住院病人都在五百数往上,更有刚刚出生的婴儿。
这里的军火破获,让许多人心惊肉跳的同时,对警方的能力大赞。
谁能想得到,现在的非法军火商这么疯狂,居然把军火全部放在医院下面。
特别看到从医院里面搜出的两箱子手雷,所有曾经在明心医院看病的人,都是后怕不已。
这也就是运气好啊!
要是一个不小心,真是连死了都不知道。
而明心医院本来住院病人,在昨晚看到情形后,全都集体转院了。
听说有几个本身律师的家伙,甚至开始商量,很快就要发律师函,告明心医院,要求赔偿精神损失。
经此一事,相信这所私家医院是没得做了,破产已经是最好结果,不再可能有新病人去住院了。
当然,明心医院还能不能继续经营下去,只是小事一件。
人们最多议论的,还是在旺角警署身上。
昨晚采访独家新闻的,到底是乐慧贞这个女人,对耀阳颇有好感的记者。
她不仅从头到尾将耀阳“指挥若定”的英明记录,最后还将旺角警署走出的人员全部采访遍了。
而其他部门警员,只不过是抽访!
关祖、火爆、TinTin,这几个身穿警服的家伙,全部是帅哥啊!
而马军、何尚生、何展文等人也不差,各有韵味,特点十分。
他们的专访,首先给民众的眼缘就很好,加上乐慧贞故意询问他们的战绩,添油加醋,让港综民众看得大为惊叹。
这他娘的旺角警署也太厉害了,长官厉害就算了,老组员厉害也算了,关键关祖那几个家伙,全部身穿巡警制服,压根就是刚入职的新人。
这个打死五个匪徒,那个又打死六个匪徒,怎么匪徒到了他们手里,就成了靶子呢!
这,不得不说明问题啊!
当然,所有民众都不会认为是他们本人厉害,而是认定旺角警署厉害,特别是耀阳,识人之明,指挥完美。
如果不是的话,为什么人家旺角警署配合就这么好,做事几个小时,连破两个军火货仓,击毙几十号匪徒,连受伤的人都没有呢!
而其他警署人员,多少都有警员受伤,不过没人有生命危险罢了。
旺角警署最大的长官:
雷耀阳,这个名字,也不知道被多少人记了下来。
上到达官贵人,下到普通民众,纷纷记下这个厉害的警察,指挥家、实战家。
……
而此刻,警察总部最大的办公室内,大出风头的耀阳,第一次被邀请参与到了高层会议。
香江多个警区,所有警司以上的人都到齐了,诺大会议室满满当当,正商议着耀阳的赏罚问题。
怎么会是赏罚呢?
没办法啊,昨晚陈新建在方洁霞手上吃了大亏,心中不服,连夜打电话叫醒了中环长官。
陈新建很是阴险,他鼓动中环的人,说是雷雷抢夺了他们的功劳,也抢夺了整个中环的功劳。足足两个货柜军火,香江五十年来最大军火案,就这么没了。
中环的家伙,一直以来都是有功冲得快,有锅扔得远,听到这种事,马上集合起来,闹到了处长那里。
处长一大清早,当然也知道了警方破获军火大案的消息,心头无比开心:
自己在位期间,破获五十年来最大军火案,这不就说明自己的领导有方嘛。
可是还没等高兴劲过,就听到这样的投诉。
稍微一琢磨,处长也不含糊,干脆召集所有高层,来一次探讨:
一是庆祝一下警方取得的成绩,这二来,让大家伙都评判一下,到底是谁抢了谁功劳。
巨大会议室的墙上,这会儿关于军火案破获的新闻还在滚动播放着,只不过声音较小。
处长看得开开心心,会议开始足足十分钟过去,还半点没有说话的意思,甚至喝起了茶来。
中环警署高层很多,在会议室内有资格坐的,就足足有九位,九人暗暗对视,心中暗叫:
“不好。”
处长明显是心情很好,再发展下去,就算最后证明雷耀阳抢夺了中环的功劳,处长也未必会计较了。
“事不宜迟,快说话啊!”
九人中,中环副署长,警司雷蒙、见习警司陈新建警衔最低,这会儿也只有两人开口了。
陈新建地位又实在太低,刚从总督察升见习警司不久,这样的会议也没参加过,和处长几乎没有过单独对话。
雷蒙只好出头,突然开口道:
“咳咳…sir,关于昨晚军火案,我们中环重案组陈新建,有话要说!”
“哦!”
处长的注意力总算从电视上拉回,心情无疑还是那么好,温和道:
“谁是陈sir?有什么要说的就说吧!”
“sir,各位阿sir!”
陈新建听得,赶紧开口,在这种会议上,他可不敢像平时那么嚣张,一脸谦卑,先招呼了众人,方才侃侃道:
“sir,昨晚那两起震动港综市的军火案,事实上一直以来都是由我们中环重案组负责调查的。”
“也是在昨晚,我们重案组全部出发,赶到了沙田军火货仓,准备一举缴获。而旺角警署的人,从我们中环警署盗取资料,先我们一步,抢破案件……”
处长听到这里,脸色一沉,抬手道:
“陈sir,你这么说,有什么证据?”
巨大的会议室内,陈新建面对处长的询问,一点也不惊慌,拿出一大叠早就准备好的文件,递出道:
“sir,这些资料就是我们中环重案组这五年来,一直追踪昨晚那两单军火交易案的证据。为了那两单军火交易案,我们中环重案组一直派有卧底,潜入犯罪集团。”
“这五年来,每个礼拜我们中环重案组的卧底都有回报,我早就编辑成文档。”
“sir,文档上面都有编号,绝对没有虚假,您看看就明白了。”
嘶……!
众多警官听得,无不讶异,对于陈新建的话语,倒也相信了。毕竟文件编号就是最好的证明,可以证明得到情报的时间。
如果陈新建所说是真的,他那一叠文件的信息可以联系起来,那……!
一边思索,在座警司不由将目光都投向巨大办公桌最末位,一身西装,坐姿正经,毫无惧色的雷耀阳身上。
就他们观察:雷耀阳这个人还真是沉得住气,陈新建拿出证明了,他还无动于衷,好像没听到的样子。
要知道,抢功劳这种事,虽然对整个警察体系来说,都属于常见的。
但是常见归常见,却不能说破啊!
特别像现在这种情况,人家都拿出证据了,可是一件十分麻烦的事。
一个搞不好,功劳会被抹杀,还很可能被其他警署的人所忌。
毕竟没有哪一个警署,会喜欢一个爱抢功劳的同事。
今天可以抢这个,那明天他也可以抢自己啊。
回到正题,处长接过文件,快速翻阅着,随着翻阅速度加快,脸色也越加沉重,最终完全沉下:
“雷sir,对于这件事,你有什么解释?”
耀阳一脸正色,立即给出回答道:
“大sir,虽然你手上的文件我没看过,但我相信,那一定是真的。而陈sir说的话,也大多是真的!”
啊?
哗……!
谁都没想到,雷耀阳会就这样承认了,连半句辩驳的话都没有。
在座警司哗然,纷纷交头接耳,小声议论起来。
当然,也有几位如公共关系科刘杰辉、刑事情报科巩家培、湾仔警署署长李智龙等聪明人,一言不发,依旧盯着雷耀阳,眉头微皱。
他们可不相信雷耀阳这位连破大案的家伙,会就这么简简单单低头认怂,想来一定有下文。
处长坐正身子,对于雷耀阳一口承认也很纳闷,老实说,对于雷耀阳这个一直给予他很大功绩的下属,他私下非常看好。
再加上领事博尔逊先生每次碰到处长,几乎都会打听一下雷耀阳在警务部是不是好过,更让处长对雷耀阳高看一眼。
本来吧,在处长心里,即便雷耀阳一口否认,他也会和稀泥,帮着糊弄过去。
可是现在这样承认,想糊弄都不行啊!
一念至此,处长开口道:
“雷sir,陈sir所指控的,虽然不算罪行,更不属于警例,但却是严重的警察道德指控,你没有任何解释的吗?”
我靠,这话不是向着雷耀阳嘛。
处长话语中的偏向,在座只要不是笨蛋,都听得出来。
中环几位本来已经满脸笑容的警司当即对视,依旧由雷蒙开口,话语道:
“处长,现在事实已经很清楚了。旺角反黑组雷耀阳,不知道用了什么样龌龊的手段,从我们中环盗取了资料,并且抢在我们行动之前,先一步行动。”
“对于这样极其不利于我们警方内部团结的事,处长,你可一定要从严处理啊!”
紧随雷蒙其后,中环警署正署长,一位英国五十几岁中年人大点其头:
“雷蒙说的不错!我们中环警署为了昨晚那两件案子,前后布置超过五年,好不容易布置下天罗地网,只待一网打尽,现在被这样破坏。这件事,旺角警署一定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就是啊,我听说昨晚明心医院,有五位同事被匪徒打伤。如果换作我们的人,那一定会是全身而退,完美破案。之所以会有同事受伤,雷耀阳作为临时指挥官,责无旁贷!”
“不错,我还听说雷sir为了破案,完全不顾及手下兄弟们的死活,连刚刚加入警署不到一月的新人都用上了。其中有五位军装警员,更是安排作为主攻手。对于这种利欲熏心,只顾个人成绩的行为,我们警务部一定不能纵容。”
“是啊,如果人人都为了立功,不顾下面人的死活,以后还有谁愿意做警察?这个影响太坏了,处长,你一定要严惩雷耀阳,给下面人一个交代啊!”
“……”
中环警署几位警司全都开口了,他们无疑是有备而来,你一言,我一句,不仅抹杀了雷耀阳昨晚的功劳,且直接将功说成是过,话术厉害非常。
其他署长警司你看我,我看你,心中都暗叹:
“这雷耀阳麻烦大了,惹上中环一群最喜欢政斗的老爷兵。”
连政斗本身也很厉害的刘杰辉,此刻都认为雷耀阳栽了,这次别想着功劳,不被追责就不错了。
最好的结果,恐怕也是巨大功劳分给中环警署,雷耀阳在警务部无功,在外面因媒体报道,扬一点名而已。
处长眉头皱得更加厉害,话语道:
“雷sir,你就没什么要说的?”
“哎!”
当着众人的面,耀阳表情难看,低下头,深深叹了一口气。
这样的作势,看得中环警司们大为得意,其他警署署长警司双眼中都带起怜悯,看向这个“鹤立鸡群”的家伙。
到底还是年轻啊,不懂官场险恶,立功又怎么样,别人几句话,还不是“功消过背”。
而就在所有人认为耀阳已经放弃。
叹气后的耀阳,却是缓缓抬头,话语道:
“sir,各位阿sir,我耀阳是惩教出身,相信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只因在君度酒店事件上,侥幸取得一些成就,这才会被警务部特聘,从惩教调过来。”
“恩!”
虽然不明白江震想说什么,但众人倒是微微点头应声,配合着。
“而惩教那份工,无论是在待遇上,还是在社会地位上,都与警察天壤之别。sir看得起我耀阳,亲发文件,调我过来。在我耀阳的内心,一直都是感激的。”
听到耀阳第二句话后,众多警司都不由坐正了身子,心头畅快,感到脸上有光。
不错,我们这些做警察的也很牛的嘛,至少甩惩教几条街。
大家都是警务部高层,当然喜欢听到这样的话。
特别是这种话还出自一位惩教调过来的人口中,给人感觉特别朴实。
“有感于处长看重,警务部对我的优待。调到旺角后,我耀阳生怕辜负了诸位的期望,也怕我这半调子,做不好警察这份工,只能凡事亲力亲为,有案必争先。”
“论破案率,自我加入警务部以来,旺角警署说第二,香江十八区警署谁敢说第一?”
耀阳越说越激动,情绪越加高涨,极为打动人心。
在座警司几乎都是老油条了,参加这种会议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平常在这种会议上面,大多官面话,又或者是报告sir这样的话语,已然很久没听过耀阳这种“真诚”的讲话方式了。
耀阳的话语,声调随情绪变化而变化,每一句都好像在述说事实,质朴真实,太让人共鸣了。
处长听到这里,都不由脸色缓和,亲切道:
“雷sir,你这些曰子的成绩,我都知道。”
中环雷蒙为人阴险,又与江震早就有仇,见形势有些变化,适时话道:
“哼,为了破案率,就能够随便抢我们中环警署的案子嘛?这叫理由?”
听到这句话,耀阳一双鹰眼似饱含无数情绪,直勾勾盯着中环警司那边,一字一句道:
“我耀阳做人,不敢说人人推崇、爱戴,但一定不是那种为了小利,就算计同事的卑鄙小人。”
“所谓吃亏是福,自加入警署以来,有时候就算吃一点亏,为了警署与警署之间的团结,我江震也就算了,不会有二话,也不愿意多作解释。”
“不过今天,不解释都不行了,我怎么也想不到,都是同事,有人会这么卑鄙,挖个大坑给我跳,连环算计,想要抢夺我旺角警署十几个兄弟出生入死,冒着生命危险立下的功劳。”
嘶……!
众多警司听得倒吸口凉气。
耀阳铺垫那么多,傻子都已经听出他还有下文,甚至是有解释的。
处长精神大振,严肃道:
“雷sir,你慢慢说!”
耀阳点头,从未有过的正色道:
“sir,各位长官,先前我说中环见习警司陈新建所说是真,他手上资料也是真,那是因为他的确在五年前派出过很多卧底,打入了军火集团内部。”
“只不过足足五年了,他派遣出的卧底死伤很大,有些同事连死了,都还是没有身份,不能盖国旗,不能进浩园。很多伙计的家人,甚至永远都不知道,他们的亲人、儿子,从头到尾都是光荣的警察,从来没有沦落为社会的渣子。”
“耀阳,你闭嘴!你简直胡说八道,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陈新建听到这里,直接站了起来,情绪激动道。
这样的激动,实在太失态了,傻子都能看出,陈新建还真有问题,要不然不可能这么紧张。
立时,不等鼎爷开口,PTU负责人,一位高级警司,鹰钩鼻鬼佬冷眼拍桌,不屑道:
“雷sir,你这么紧张做什么,雷sir的话还没说完。等他说完,一切自然有公论。难道我们这么多长官在这里,会被欺骗吗?”
同时,警务部新闻负责部,昨晚曾经和陈新建有冲突的鬼佬也开口了:
“就是啊,陈sir,你在外嚣张,藐视上级也就算了,今天在这种场合,当着处长的面,你还敢毫无纪律,打断同事的发言,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中环见习警司的身份,就能够任你胡作非为?”
冲锋队负责人,周姓高级警司,这会儿也加入了阵营,冷冷道:
“陈sir,你想做什么?当着我们这么多人的面,打压言论自由嘛?你比米国人还凶啊?”
“雷sir话都没说完,又不是不给你反驳的机会,你慌什么?难不成你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还恶人先告状?”
“呵,中环警署了不起啊,你们说话,我们就一直听着,别人说话就不许,那还开什么会?你们说了算咯。”
一时间,很多警司都发言了,他们或者是昨天晚上案子得到好处,比如PTU大佬、冲锋队大佬,昨天耀阳破案时,可是从头到尾都带了他们的人。
他们虽然不能领头功,但是电视二十四小时滚动播出,给予他们几个部门带来的好处巨大,至少名声大涨,还有协助、击毙犯人等等功劳。
虽然吧,这些功劳对他们这些领头的大佬,已经形成不了什么质的帮助。
但做到他们的位置,要的也不是什么天大功劳了,要的就是名声。
电视宣传他们的队伍,不就是从侧面夸奖他们领导有方嘛。
这些人,对于有功劳没有独吞,还叫着他们的人马一起行动的耀阳,有着天然好感。
他们哪一个也都不怕中环警署,见形势有变,当然马上出言帮衬。
而还有一些警司,完全是与中环警署平时就有仇怨。
平时中环警署嚣张跋扈,往往斗起来,都是别的警署吃亏,他们还半点办法没有。
现在稍微看到点苗头,他们冲锋陷阵不敢,“落井下石”人人都愿意来两下。
嘭嘭嘭……!
看到有些混乱的场面,处长脸色一沉,把桌子拍得作响,大声道:
“全都闭嘴!”
随即,又看向陈新建,冷冷道:
“陈sir,我没有让你开口之前,你还是不要插话的好。我一开始就给了你机会说话,现在是雷sir解释的时间了。”
最后,处长方才看向江震,稍微缓和一些:
“雷sir,你继续,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相当严重的指控,希望你想好再说,要有证据!”
“sir,我耀阳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有证有据,也愿意为了我自己所说的话负责。”
耀阳点头,严肃继续道:
“中环重案组陈新建,在损失大量卧底警员之后,或许是觉得再查下去,除了继续损失,已经毫无作用了。”
“所以,他想出了一个办法,借助仅存的卧底,先破一个小案子,让档案得到终结,给警务部一个交代。再把卧底推出去,把这口大锅,推到别的同事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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